鄭府醫表情鎮定,好像已經幹過幾百次,一點也不慌。
他先在四皇子的手腕上,用針劃下了小小一個創口,然後拿起剪刀。
他拿剪刀的手很穩,慢慢剪下了……眼睛都看不清的一小點點草尖尖,用兩個手指甲迅速掐起來,一把抓過四皇子的手,等了半天,草尖也沒有沁出汁液。
沈懸黎:“……”
鄭府醫迅速自找臺階:“畢竟只是嫩草,不比老草,我想節省一點都不成。”他千迴百轉地嘆了口氣:“唉~~”
沈懸黎:“……”
老爺子,你這嘆氣嘆得,多少有點做作了。
他都不好意思去看四皇子的表情,總感覺他此刻內心一定是“你們把我當傻子?”這樣式兒的。
鄭府醫又稍稍剪多了一點,大約只比銅錢略厚的那麼一小截,仍舊用小指甲掐起來,終於慢慢沁出了兩點點針尖大的乳白色的汁液,他就點到了四皇子的傷口上。
四皇子淡聲問:“這麼一點點就可以嗎?”
鄭府醫又嘆了口氣:“唉~~其實不可以,還是要稍多一點的,小半滴左右,可是我只養出來這麼一點點草,我怕不夠用……是我沒用,請殿下贖罪。”
他這次多剪了一點,塗到了四皇子手上,然後把草葉反過來,又給沈懸黎塗了。
沈懸黎吹了幾口,收回手臂:“我記得之前見過軍醫,用一種長鉗,是用來夾取腐肉的,我叫人給你打兩把小的,尖頭的,用來夾取草葉,應該合適。”
他頓了一下:“你之前也不洗嗎?我感覺是不是應該先輕輕洗一下再塗?”
鄭府醫看了看他。
雖然眼神也沒什麼異樣,但那意思分明就是“你不早說??”
沈懸黎嘆了口氣,別臉看向那草。
這痘苗草,長得其實很像普通野草,也有點像韭菜,只是肥厚一點,葉子大約有筷子長,尖尖細細的,中間有一個小杆子,頂著一個綠色小花苞,估計將來會開花,結籽。
一株草,數著大約六到九片葉子,感覺一根草葉,就能塗六七個人左右,也就是說一株草能救四五十人。
好一會兒,三人都沒說話,只盯著草出神。
半晌,四皇子忽然轉頭:“懸黎。”
沈懸黎應了一聲,四皇子聲音很輕,神色卻格外嚴肅:“懸黎,如果這草,真有你說的這樣神效,那麼,用的時候,一定要保密,要小心,最好配上一些別的藥來掩飾……將來,我們用這草,可以跟北昌談條件,東盛,也許可以得到很多。”
隨著他的話,沈懸黎的眼神,越來越亮。
四皇子的意思很簡單。
我不在乎你們隱瞞了什麼,我也不會尋根究底,只要能保證最關鍵一點--藥效,就夠了。
這才叫頭腦清晰,直擊重點。
真不是他看不起宣德帝,而是,得知藥效,一下子就想到以之掣肘北昌……宣德帝真沒這個腦子,主要是沒這個意識。
他應該會想到,把這個草收歸皇家所有,那臣子們萬一中招就得哭著喊著求著他治!
沈懸黎正色道:“殿下,我保證,此草真的有神效!至於後續,殿下放心,懸黎一定會安排妥當的。”
四皇子微訝凝眉,為他態度的微妙轉變。
沈懸黎坦然迎視他的目光,四皇子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我去找玥寶玩一會兒。”
沈懸黎:“……”
估計四皇子認為,這件事,不管他們隱瞞了什麼,或者與誰有關,反正跟沈靈玥一個三歲半小糰子是絕對沒關係的,所以他就避開,讓他們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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