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救護車拉著警笛穩穩的停在了急診大門口。
幾位早已得到通知的醫護人員快速將傷者從救護車上,轉移到了平車上,而後快速往搶救室送。
即便平車上面有墊子床單能夠吸血,可仍有鮮血從平車上滴落到地上。
從門口到搶救室,地上那一溜鮮血格外的刺目。
孫大為剛走了幾步,才進去搶救室連半分鐘都沒有的傷者,再次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
“家屬先去交錢,然後去一樓的手術室……”一名護士大聲的叮囑道。
一位40多歲,穿著得體的中年女人連聲應著,拿著單子快步跑向收費視窗。
孫大為讓到一邊,給醫護人員和平車讓出通行空間。
在擦肩而過時,掃了平車上的傷者一眼。
傷者是位10歲左右的小男孩,T恤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已經被剪開。
一名護士用紗布死死按著小男孩左腹位置。
可仍然有鮮血在不斷的湧出,根本就無法透過施力按壓法來止血。
這個位置,孫大為實在是太熟悉了。
畢竟他在那個手術室空間中,被電棍杵得差點精神崩潰,嘎掉、修補、嫁接過的腰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這種腎臟破裂導致的大出血,危險程度至少5個加號。
如果不能儘快止血,輸血,開腹對破損腎臟修補或摘除,估摸著再有個十幾二十分鐘,人就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多了腎臟方面的手術。
鬼使神差之下,孫大為轉身跟著去了手術室。
傷者進了手術室,雖然看不到聽不到,但顯然裡面已經開始進行緊急手術。
過了能有兩三分鐘,傷者家屬,就是那位中年女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她才剛剛來到手術室外面的等候區,手術室大門開啟。
一陣嘈雜慌亂的聲音,也隨之從開啟的手術室大門中傳出。
“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中年女人一把拉住衝出來的護士,聲音哽咽著問道。
“別拉著我,我要去找醫生……”護士焦急的叫道。
中年女人死活不撒手,二人一下子僵持住了。
好在從手術室中又快步走出來一名護士,才算是給同事解了圍。
“是這樣的,給傷者做手術的,是我們醫院泌尿外科的魏主任。”
“魏主任心臟一直都不太好,今天已經做了5臺手術了,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剛剛他上了手術檯就呼吸急促,初步診斷是突發性急性心肌梗死。”
“所以我們現在正在對魏主任進行搶救。”
中年女人聽到這個壞訊息,一下子慌了。
“那我兒子,我兒子怎麼辦?”
護士連忙安撫道:“我們已經聯絡了能做這臺手術的泌尿外科詹副主任,他正從家裡趕來。”
“你放心,你的孩子已經輸上血,打了止血針了。”
“詹副主任家距離醫院,開車也就是15分鐘的時間,現在是半夜,不存在堵車的情況。”
“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救治傷者的。”
護士的話音未落,一名醫生跑了過來。
“快準備手術室,詹副主任撞車了,根據那邊傳來的訊息,情況很危急,救護車已經趕去車禍現場了。”
中年女人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下手術室這邊,就更亂了。
孫大為看著忘記被關上,空無一人的手術室內間大廳,想了想,快步走了進去。
孫大為快速做了清潔,穿上了一次性無菌手術服。
按照手術室的規定,穿上手術服本應該是由他人輔助的。
可現在,孫大為也顧不上了。
當孫大為走進手術室,意料之中的,除了躺在手術檯上的那名腎臟破裂的小男孩外,空無一人。
手術室中的醫護人員,不是搶救心肌梗死的主任,就是準備手術室,等著副主任被送過來了。
這也正好給了孫大為一個學以致用的機會。
“少爺……”
白無常看著孫大為走到手術檯旁,忍不住開口道。
“我聽說沒有行醫執照和手術資格的人,是不能給人做手術的,否則無論手術是否成功,後果都非常嚴重。”
“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
白無常所說的就是現實,也是這一行的規矩。
他見過了太多的死人,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一條與他無關的生命。
他更關心的,是孫大為會不會因此受到懲罰。
孫大為扭頭看了白無常一眼。
“我知道我沒有行醫執照。”
“也知道我沒有站在這裡,給傷者做手術的資格。”
“但是,我有能力去拯救一個人。”
“那麼,我就不會為了那些所謂的狗屁規矩,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去。”
“雖然我是一名醫學院開除生,但是我牢記著,當我踏入醫學院大門時,所發的誓言。”
孫大為拿起手術刀,無比嚴肅,無比認真的喃喃道。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
“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
“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手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