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尋思了很久的理由,似找不出一絲破綻,卻是透出了無法言說的悲涼。
阿滿無半分疑心,深信不疑地笑了,”阿妹代阿哥見了娘,捎了話,這心裡也踏實了。”
夜裡的門外面,一塊石凳上孤零零的一個身影。
關心則騙了阿滿,哭成了淚人…
她只能躲著哭,不能讓家裡人知道,特別是阿滿。
忽然,暗夜裡,肩上搭上來了一隻手,嚇得她猛然回頭。
是阿圓。
虛驚一場!
”阿妹怎麼了?怎麼哭了?可是想起了不知何處的親爹孃?”
面對阿圓滿眼關心,關心則擦著眼淚道:”阿妹才不想親爹孃,親孃只有一個。”
”那哭什麼啊?”阿圓不明白地笑問。
”阿孃那日提及婚姻大事,阿妹想著嫁了人,見阿孃便難了…這才哭了。”關心則說謊,不知第幾回了。
阿圓笑著抱了抱她,”傻丫頭,嫁了人,想見阿孃可隨時見,哪有說得這般難。”
睡吧,夜深了…”
再等一個月才進宮見阿滿娘,日子太漫長。
借了的令牌拿久了,便是沒道理可講。
不想夜長夢多,次日忙了一整天,關心則謊稱上街買東西,直奔皇宮。
這時候漸入夜,夜空中的月亮半圓,星星寥寥無幾。
關心則順利進了宮,她依上回的路摸索著前往浣衣局。
走著走著,發現叉路旁有一棵樹,樹冠傘狀,橙紅似焰。
這棵樹吸引了她的目光,暫時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昨日是往一方向,今兒是往另一方向。
“咦…你是誰?是不是新來的…新秀女,被騙進來了…宮裡不好玩,我,我想出宮…她們不讓…”
關心則走到樹那裡,站在樹下仰頭賞花正賞得入神,突然從樹後鑽出來一個女子,嘴裡嘰裡呱啦地。
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人,關心則視線轉到這女子身上。
這女子約二十多歲,身材矮胖,長相平平,紮了兩個羊角辮,瘋瘋癲癲的。
看她穿衣打扮,許是宮中哪位主子的丫頭。
但這副神經模樣,應是沒哪位要她。
關心則對她一見如故,走近了友好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兩手揪了揪自己的羊角辮,歪頭認真地想,”我叫…叫什麼來著?”
似太久想不起來,傻笑道:”我再想想…”
”想不起來了。”女子一直揪著羊角辮,呵呵乾笑了兩聲。
又仰頭,指著樹上橙紅色的花,”鳳,鳳凰。”
”這花叫鳳凰?”
關心則問著她,並見這女子走到樹前,雙手抓住樹幹,兩腳一蹬一蹬地上了樹,靈活得跟猴似的。
女子坐在樹杈上,摘了一朵花別在右耳根上,問樹下的關心則,”我美不美?”
關心則正要回答,一個太監走了過來,尖利聲,”瘋丫頭,還不快滾下來!”
女子見了這太監,乖乖下了樹,食指豎在唇邊作噤聲,”噓,小聲些,別讓太后聽見了。”
”再是亂採,宮公公可要告太后了。”宮公公吹鬍子瞪眼,嚇唬她。
”啊,不要不要不要…阿瀾好怕喲…”阿瀾手舞足蹈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