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文錢的事畢竟是小事,當前做生意的事才是頭等大事。
圍繞做減脂甜品這事,關心則三人圍一桌,商量起來。
周氏年紀大,首先發言:”當初夫君在世時,阿孃萬事不操心,全靠他一人養家…不是阿孃不做事,實是身體原因做不來…”
提起先夫,周氏溼了眼,拎起桌上的帕巾揉了揉眼角。
關心則見此,眼泛淚光,”阿孃……”
想說的話,不知為何卡在了嗓子眼,一字也說不出。
阿圓已知情況,不知該如何安慰,只道:”阿孃阿妹過得好,想來阿爹放心了。”
周氏收拾一下心情,強行拉回到正事上,”生意上的事,阿孃不懂,則兒和阿圓安排好了。”
權利交給了兩個年輕人,她只做力所能及的事,便是最大的幫助了。
阿圓接著發言:”說來慚愧,阿圓沒做過事,對生意一竅不通。阿妹掌權安排,定是盡全力配合!”
重擔落在了關心則肩上,眾望所歸,不容推卻。
關心則腦中早有構想,此時一股腦兒倒出。
”三人各司其職。則兒攬下所有事物,以做甜品經營售賣為主,阿姐負責打下手,阿孃少做點,幫忙洗菜切菜打包。”
”甜品用油紙包裝,美觀講究,客人看著賞心悅目有食慾,但油紙貴物買之不起。”
話說至此,周氏愁道:”若要採用油紙,虧本買賣不用說了。”
關心則微微一笑,道:“阿孃不用愁。依則兒看來,可利用天然物…闢如這是夏季,荷葉清香好聞,就地取材不失為好法子。”
她這另闢蹊徑的做法,令周氏和阿圓刮目相看。
只道是這丫頭不著調,論起生意經來,真有一套。
”阿妹好聰明!”
阿圓想起了什麼似的,提議道:“野荷不用成本的話,江府院牆外有大片荷塘,到時去採摘一些。”
以零成本採用一切可利用的,當是最好了。
關心則轉動小腦瓜道:”甜品系繩用麻繩草繩皆可,這兩樣便宜。”
食材已採購齊全,包裝物也已想好,似乎少了點什麼。
”還差一樣,手推獨輪小車!”想了良久,關心則一拍桌子,想起來了。
手推獨輪小車需花費,若是碰上了京兆府的人,推著跑起來靈活方便。
阿圓追加一句,”阿妹,還差一樣。”
關心則想不出還差什麼,疑問臉,”全齊了啊。”
周氏也想不出,”阿圓說說看,差的是什麼。”
”差一個苦力。”
阿圓一句話,逗樂了周氏,”這話說得沒錯。”
想起背重物當日,一把辛酸淚,真是苦不堪言。
關心則開玩笑道:”若有人頭腦發熱,自願當苦力就好了。”
”敝人自願當苦力。”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弱弱的聲音,驚呆了三人。
這男聲,怎有那麼一絲耳熟?
關心則往門外看去,便見一人躲躲閃閃,不肯露臉。
她一下子猜出來了,這出聲的是賣紅薯的。
“賣紅薯的騙子,送上門來自取其辱!”
關心則火大著站起來,衝到門口,一把揪出了那小夥子。
小夥子被她揪著,腳下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關心則氣鼓鼓看他,理直氣壯的當面討債,”塞了一個壞紅薯,盡做虧心事。五文還給姑奶奶!”
小夥子愧疚站在堂中,一五一十道實情。
”紅薯是一農民伯伯種的,敝人花了點錢便宜買來,放了一些日子壞了一些,只好拿來充數賺錢…對不住二位姑娘。”
”如今身無分文,啥活都願幹,給口飯吃就行。”
”則兒,這小夥誠心上門道歉,自願當苦力,你就不要怪責他了。”周氏溫聲勸一句關心則,又問小夥,”你叫甚名字?多大了?家是哪裡的?”
小夥子如實回道:”敝人阿滿,今年十七,家是京城轄制區武鄉縣的。”
阿圓問:”怎來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