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雨夜別師
焚心城地道的風捲著沙礫灌入口,崇賢握著趙叔的酒壺,壺底的“三脈共生”四字在金瞳中明明滅滅。
秦曉雲的水行真氣凝出冰盞,盛接洞頂滴落的雨水,水珠在斷恩刀的映耀下竟泛著金芒——那是五行本源共鳴的徵兆。
“老乞丐,你真的要走?”崇賢盯著趙叔踉蹌的背影,發現他的腳步比三日前虛浮許多,袖口露出的手腕上,當年為他疏通經脈時留下的灼痕已蔓延至肘部,“你的金脈……”
“臭小子,老子的脈早給你和戰哥了,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趙叔突然轉身,酒壺在掌心轉了個花,壺嘴噴出的卻不是酒,而是金粉——那是他最後一絲金行真氣,“當年在牢裡教你那招‘醉歸寂’,其實是用老子的半條脈做引,現在該還給五行門了。”
秦曉雲的水紋玉佩突然發熱,映出趙叔衣襬下的刺青——與梅花龍藥箱相同的木行紋路,原來他早年竟同時修過金、木雙脈。
“趙前輩,你和梅花師伯……”
“別問!”趙叔甩袖打斷,酒壺重重砸在崇賢胸口,“老子當年和戰哥、梅花打賭,誰先找到金脈宿主誰贏。
那倆蠢貨,一個用假死藏你,一個用醫道護你,老子只好裝瘋賣傻,用散功騙血煞盟——現在賭約輸了,得去南疆竹林給梅花那老東西守藥廬,省得他被毒蟲子咬死。”
地道外的沙暴突然轉為暴雨,雨點穿透沙層砸在洞頂。崇賢摸著酒壺,發現內壁刻著三行小字:“戰哥的水行陣在哈拉湖底,成志的木行種在甲冑裡,老子的金脈在你刀穗上。”
每筆都帶著歪斜的醉意,卻比任何武功秘籍都珍貴。
“曉雲,把你的水行真氣渡給賢小子。”趙叔忽然正色,盯著秦曉雲的水紋玉佩,“當年戰哥把水行本源種在你體內,就是等這一天——金刀需水鞘,斷煞要護恩。
你們接下來去南疆竹林,找梅花那老東西的傳人,她手裡的蜈毒功,能解成志的金鱗蠱。”
秦曉雲依言將掌心貼在崇賢后背,水行真氣如清泉湧入他體內,與金行脈的灼熱形成奇妙的平衡。
崇賢忽然看見識海深處,三師兄弟的虛影正在融合:秦戰的金刀斬向煞霧,趙叔的醉刀劈開迷障,梅花龍的木針引動生機,最終凝成他手中的斷恩刀。
“老乞丐,你早就知道成志哥哥的甲冑是木行脈做引?”崇賢抓住趙叔的手腕,發現他的脈搏已弱如遊絲,“當年在城隍廟,你故意讓我看見他刻的‘護賢’,就是要我明白,他的背叛是用命換我的生機。”
趙叔突然笑出聲,笑聲混著雨聲:“那小子傻,以為用金鱗甲擋煞就能護你,卻不知血煞盟的‘金鱗噬主蠱’早就在他心口種下。
你看見他甲冑下的刺青沒?每道‘賢’字都是用木行血刻的,為的是引開蠱蟲對你的注意。”
暴雨突然轉急,地道口傳來金鱗甲的摩擦聲。趙叔踉蹌著走向陰影,衣襬揚起時,崇賢看見他後背佈滿與李成志相同的“煞”字烙痕——那是血煞盟對背叛者的刑罰,而趙叔為了接近他,竟甘願受此酷刑。
“記住,斷恩刀不是讓你殺成志,是讓你斬開他心口的蠱蟲。”趙叔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焚心城的歸寂陣缺土行本源,當年陸沉祖師把它藏在南海歸墟,得用你的金脈和曉雲的水脈做引。
還有……”他突然甩出個油紙包,“梅花那老東西的藥,能暫時壓制金鱗蠱,給成志那小子留著。”
崇賢接住油紙包,發現是梅花龍獨有的木行丹,瓶底刻著“思瑤”二字——正是莊思瑤的名字。
秦曉雲的蜈形銀飾突然發燙,她想起宋麗娘在竹林說的話:“毒術最高明的不是殺人,是讓人記住該記住的人。”
“趙前輩!”秦曉雲追向黑暗,卻只撿到半片竹簡,上面用硃砂畫著南疆竹林的路線,角落標著“木行本源在青蚨木”。
地道深處傳來趙叔的醉唱:“金刀斷煞不斷恩,醉刀護侄不護名……”歌聲突然中斷,只剩沙礫落地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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