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股“歸零”之力即將降臨的瞬間。
楚現，動了。
他沒有去抵抗那股力量。
他只是，伸出手，在那隻由恆星之淚所化的，佈滿了金色豎瞳的巨大眼睛，即將射入他眉心的剎那一把抓住了它。
“你的目標是我。”
楚現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他看著那隻在他手中瘋狂掙扎的金色眼睛，那雙冰封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
“而我的目標，是活下去。”
那隻金色眼睛裡，那個蒼老而瘋狂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咆哮。
“愚蠢的螻蟻！你抓不住我！我乃‘千眼之主’，舊日支配者！我是……”
“我知道。”楚現打斷了它，“你是這盤棋的另一個棋手。”
“而我，”楚現的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近乎於殘忍的弧度，“不喜歡下棋。”
“我喜歡，掀棋盤。”
他話音剛落，另一隻手，便覆蓋了上去。
他的雙手，沒有使用任何能量，也沒有催動任何法則。
他只是，用上了，最純粹的，屬於他這具融合了神魔與人皇意志的肉身的力量。
然後，他開始，發力。
“不！！！”
千眼之主，那隻由恆C星之淚構成的眼睛，發出了淒厲到不似生物能發出的慘叫。
它那看似堅不可摧，由高維能量構成的身體，竟在楚現那恐怖的物理力量之下，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它想要掙脫，想要自爆。
但楚現的手，就像兩座由創世之初的奇點物質構成的牢籠，將它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意志都死死地禁錮在了其中。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千眼之主的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是，”楚現看著那隻在他手中，即將被捏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個，不想死的人。”
他，在用最蠻不講理的方式，對抗著這個宇宙最不講道理的規則。
而就在他，即將捏碎那隻眼睛的瞬間。
那道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警告。偵測到‘舊日支配者’生命體徵正在急速衰減。”
“警告。‘歸零協議’出現未知邏輯錯誤。”
“啟動，緊急預案……‘格式化’。”
“格式化目標……編號庚辰七十三神骸，及其內部所有高維及低維資訊聚合體。”
如果說，“歸零”是刪除。
那麼，“格式化”，就是直接將硬碟，砸得粉碎再扔進熔爐裡燒成灰燼。
一種，比清除，還要徹底一萬倍的終極毀滅。
一股比剛才那股“歸零”之力，還要恐怖，還要無法抗拒的白光，開始從混沌之海的四面八方湧來。
那白光，所過之處，連時空本身都在被抹去。
這一次，是真的絕境了。
千眼之主，那隻被楚現捏在手裡的眼睛，反而不叫了。它那無數的金色豎瞳裡，流露出了一種近乎於解脫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