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蛇，只負責吞噬。它沒有智慧也沒有情感。它不會也沒有能力去建造一座，如此精密的，用來囚禁一個古神的法則監牢。”
林巧兒的語氣不像是在和一尊神明對話，更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工程師，在分析一個產品的設計缺陷。
她伸出手指尖在虛空中，輕輕划動。
一道道金色的天工符文在她的指尖流淌，竟然開始模擬解析塞壬身周那些無形的用於禁錮她的法則。
“這套法則系統很古老也很精妙。它利用了星雲的能量潮汐與周圍混沌虛空的引力，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動態平衡它不是為了困住你。”
林巧兒抬起頭直視著那雙空洞的眼眸。
“它是為了保護你。”
塞壬的身體猛地一震。
那張神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名為“震驚”的情緒。
“保護？”
“對。”林巧兒手中的母體金鑰開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它正在與那些古老的法則產生共鳴，“這片星雲不是你的牢籠。它是你的維生系統。它在用一種極度緩慢的方式為你提供著能讓你不至於徹底消散的，最基礎的生命能量。”
“而那把所謂的‘鑰匙’，也不是用來開啟牢籠的。”
林巧兒將那顆金屬果實，託在掌心。
“它是這座維生系統的，總開關。一旦啟動它會瞬間切斷所有的能量供給。屆時，不需要等蛇來吞噬你。你自己，就會在三個標準迴圈時內，徹底崩解化為最純粹的宇宙塵埃。”
這番話好比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塞壬的意志核心之上。
她一直以為的真相，被這個凡人女子，用一種她無法理解，卻又無法反駁的方式徹底顛覆了。
“不，不可能。”塞壬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慌亂，“是它，是那條蛇，它吞噬了我的世界將我困在這裡。它……”
“它只是路過而已。”林巧兒打斷了她，“它吃掉了你的世界，就像一個人吃掉了一個蘋果。但它沒有興趣也沒有必要，把蘋果核，單獨拿出來再給它造一個冰箱保鮮。”
“真正把你放在這個‘冰箱’裡的另有其人。”
林巧兒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比吞世之蛇，還要刺骨的寒意。
一個，能將古神，玩弄於股掌之間，能設下如此橫跨萬古的騙局的存在。
那，又該是何等的恐怖。
“是誰？”塞壬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抖。
“我怎麼知道。”林巧兒搖了搖頭，“我只是個大夫，負責看病不負責查案。”
她說著，看向了楚現。
“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
“一，我啟動‘鑰匙’，讓她崩解。我們或許能，在她自爆產生的能量衝擊下找到一絲逃離的機會。”
“二，我嘗試，修復她的‘維生系統’。讓這片星雲，重新煥發生機。一個‘活’的世界或許能讓那條蛇改變主意。”
楚現看著她，他那冰封的思維繫統，因為林巧兒這番驚世駭俗的操作，再次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他第一次發現，林巧兒的天工之術，不僅僅是修復器物。
她能修復的，是規則，是法則甚至是神明本身。
“修復它。”楚現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好。”林巧兒點了點頭，她看向那已經陷入了巨大震驚與混亂之中的塞壬，“但是，修復的代價很昂貴。”
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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