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平靜瞬間被極致的，不可置信的驚駭所取代。
“不，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語，“它的‘心’怎麼會出現裂痕？”
林巧兒也愣住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她知道，機會來了。
她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都灌注到了手中的“歸墟引”之中。
“就是現在！杜康！”
杜康早已準備就緒。
他那隻機關臂瞬間分解，化為一道銀色流光，以一種超越肉眼極限的速度，精準無比地射向了羽衣表面那道細微的裂縫。
那不是攻擊。
杜康的機關臂在射入裂縫的瞬間，分解成了數萬個比塵埃還要微小的奈米級探針。它們沿著羽衣內部複雜的能量回路，瘋狂地蔓延、複製、解析。
這是一個天工傳人，對一件神明造物，發起的，最極致的挑釁。
“你在做什麼！？”守墓人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那雙恢復了自由的手化為一道殘影，抓向林巧兒。
林巧兒不閃不避。
她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歸墟引”上。
玉佩的光芒，形成一道堅實的護盾，堪堪擋住了守墓人的攻擊。
但守墓人的力量，遠超她的想象。
護盾在劇烈地顫抖，表面開始出現裂痕。
“沒用的！”守墓人眼中燃起瘋狂的殺意，“你們這些凡人，根本不明白你們在試圖染指一個怎樣的存在！它會殺了你們，殺了所有人！”
“那又如何？”林巧兒的嘴角溢位一絲鮮血，但她的眼神卻亮得驚人，“我來這裡，不是為了瞻仰神蹟，也不是為了祈求恩賜。”
“我是來，把它，帶走的。”
“以，安北王妃的，名義。”
她話音剛落，杜康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王妃！找到了！”杜康的聲音因為過度興奮而變得尖利，“它的核心，不是能量晶體，不是符文陣列！是，記憶！一段被封印的，屬於‘星辰之子’的，誕生記憶！”
“很好。”林巧兒點頭，“現在，把它，給我，抹掉！”
“什麼！？”杜康和守墓人，同時失聲驚呼。
抹掉一件神明造物的核心記憶？
這是何等瘋狂，何等褻瀆的想法！
“執行命令！”林巧兒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杜康一咬牙，他那隻機關臂，發出了超負荷運轉的刺耳蜂鳴。
數萬個奈米探針，化為了最鋒利的精神手術刀，狠狠地刺向了那段被封印的古老記憶。
“不——！”
守墓人，與那件星辰羽衣，同時發出了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羽衣劇烈地顫抖起來，表面的星光瘋狂閃爍，忽明忽暗，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它內部，那段沉睡了萬古的，屬於“星辰之子”的最初意志，正在被一個凡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強行抹除。
這，無異於一場，針對神明的，弒殺。
……
葬神淵，淵口。
就在羽衣內部記憶被攻擊的同一時間。
那個與安若共享著身體的“楚現”，身體猛地一震。
他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悶哼，單膝跪了下去。
他那雙黑色的眸子裡，一半是安若的暴怒與不解，另一半，卻是楚現的極致痛苦與掙扎。
兩種意志，在他的身體裡，進行著前所未有的激烈交戰。
“發生了什麼？”顧惜朝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他能感覺到，“楚現”體內的能量正在變得極度不穩定彷彿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是巧兒。”蕭北辰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目光投向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她，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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