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們,走一趟吧。”
懸鏡司。
大靖王朝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三個字。
他們是皇帝的鷹犬,專司監察百官,緝捕要犯,權力之大,甚至可以先斬後奏。
沈萬山見到這群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連忙上前,對著那青年躬身行禮。
“原來是趙指揮使親至,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那姓趙的青年指揮使,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楚現的身上,好比毒蛇盯住了獵物。
“沈萬山,你兒子病重,病急亂投醫,本官可以理解。但勾結此等來歷不明的江湖術士,可是大罪。”他的聲音陰冷,帶著一絲貓戲老鼠的玩味,“現在,你還有機會撇清關係。”
沈萬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懸鏡司盯上的,從來都不是這個江湖郎中,而是他沈家的萬貫家財。
這,是一個局。
一個藉著由頭,要將他沈家連根拔起的局。
他看了一眼楚現,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沈聽雪,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對著趙指揮使,再次深深一拜。
“指揮使大人誤會了。這位先生,並非江湖術士,而是小女為小兒請來的神醫。至於診金,乃是我沈家心甘情願奉上,並無半點強迫。”
他選擇了,保楚現。
因為楚現,是他兒女最後的希望。
“哦?”趙指揮使挑了挑眉,似乎對沈萬山的選擇有些意外。他冷笑一聲,“看來沈老闆,是要跟本官,跟懸鏡司,跟朝廷,對著幹了?”
他一揮手。
數十名懸鏡司騎士,齊刷刷地抽出了腰間的繡春刀。
刀鋒森冷,殺氣瀰漫。
沈聽雪的臉色也變了,她下意識地擋在了楚現和父親的身前。
“趙大人,我弟弟的病,太醫院束手無策。這位先生,是我沈家唯一的希望。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高抬貴手?”趙指揮使笑了,笑得無比得意,“沈小姐,你這話,應該去跟陛下說。陛下也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神醫,能治好連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病。”
“拿下!”
他一聲令下,數名騎士便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然而,楚現依舊站在原地,動都未動。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趙指揮使,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你昨夜,是不是夢到了一條黑色的蛇?”
趙指揮使的動作,猛地一僵。他那陰鷙的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驚駭。
楚現沒有理會他的震驚,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那條蛇,咬了你的心口。所以你今天才會覺得胸悶氣短,左臂痠麻。”
“你以為是舊傷復發,其實不然。”
“那不是夢。”楚現的聲音很輕,卻好比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趙指揮使的心上,“那是毒。”
“一種,和你給沈家姐弟下的,一模一樣的毒。”
轟!
這句話,無異於平地驚雷。
沈萬山和沈聽雪,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趙指揮使。
下毒的人,竟然是他?
趙指揮使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死死地盯著楚現,眼中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你,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最清楚。”楚現走上前,無視了那些指著他的冰冷刀鋒。
他伸出手,在趙指揮使的左肩上,輕輕一按。
趙指揮使的身體,猛地一顫,一股鑽心的劇痛,從他左臂傳來。他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滲滿了冷汗。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