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胡伯的老臉瞬間沒了血色,渾濁的眼珠子瞪得像要裂開,他一把抓住周墨的袖子,聲音都變了調。
“少主!您……您瘋了?!這他孃的是五十個殺人不眨眼的畜生!不是五十頭羊啊!”
阿木更是“哐當”一聲將砍刀杵在地上,急得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墨哥!不能開!開了門,咱們鎮子就完了!咱們跟他們拼了!我阿木第一個上,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這個訊息像是插上了翅膀,瞬間傳遍了鎮子。
剛剛從地窖和屋子裡探出頭,以為警報解除的鎮民們,在聽到這個命令後,徹底炸開了鍋。
“什麼?領主大人讓開門?”
“他要幹什麼?把我們賣給馬匪嗎?”
“我的天……我們都要死了……”
“我就說,這麼年輕的領主靠不住……”
恐慌和質疑像瘟疫一樣蔓延,剛剛凝聚起來的一點點士氣,瞬間土崩瓦解。
人們絕望地看著鎮中心祭壇上那個孤單的身影,眼神裡充滿了不解、恐懼,甚至是一絲怨恨。
面對著山呼海嘯般的質疑和老僕的泣血勸阻,周墨卻只是緩緩地轉過身。
他的目光沒有憤怒,沒有焦躁,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沉靜,像是一口古井,不起半點波瀾。
他掃過胡伯,掃過阿木,掃過遠處那些騷動不安的人群。
然後,他再次開口,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每個人的心口上。
“開——門。”
那股無形的威壓,那股源自“墨神”的絕對自信,讓所有嘈雜的聲音戛然而tear而止。
胡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阿木漲紅的臉也慢慢褪色,變成了敬畏和困惑。
整個沙海鎮,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鎮門附近。
王二握著沉重的門栓,手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他身後的十幾個民兵,臉色一個比一個白,有人甚至已經握不住手裡的武器,發出了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恐懼,是會傳染的。
“二……二哥……真要開啊?”
一個年輕的民兵聲音發顫,帶著哭腔。
王二狠狠嚥了口唾沫,唾沫星子幹得像沙子。
他腦子裡迴響著周墨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回想著那雙平靜的眼睛。
他不知道少主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知道,自己欠少主一條命。
整個鎮子的人,都欠少主活下去的希望。
“媽的!”
王二低吼一聲,像是要給自己壯膽,“執行命令!”
他用盡全身力氣,和另外幾個民兵一起,猛地抽`動門栓。
“嘎——吱——呀——”沉重的木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在所有鎮民絕望的注視下,緩緩向內開啟了一道縫隙。
縫隙越來越大。
門外,黃沙彌漫的世界變得清晰。
地平線上,那五十名黑甲騎士組成的黑色洪`流,已經近在眼前。
為首的那個騎士,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貫穿了左眼,那隻瞎眼呈現出一種駭人的ru白色。
他正是黑沙寨殘部的新頭領,“獨眼蝰”。
看到鎮門竟然真的開啟了,獨眼蝰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陣張狂至極的大笑。
“哈哈哈哈!看看!這群軟蛋嚇破膽了!開門投降了!”
“兄弟們!衝進去!女人和糧食都是我們的!”
馬匪們發出一陣呼應的嚎叫,馬鞭狠狠抽在馬股上,坐騎發力,衝鋒的速度陡然加快,捲起的沙塵遮天蔽日,彷彿要將這個小小的沙海鎮徹底吞沒。……
祭壇之上。
周墨依舊閉著雙眼,右手緊緊貼著冰涼的祭祀石。
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微弱的金土源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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