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峽谷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墨哥!神火牆泥來了!”
王二那張黑黃的臉出現在視野裡,他身後跟著一群衣衫襤褸但眼神兇悍的民兵,兩人一組,抬著一缸缸沉重的、散發著奇異香氣的泥漿。
周墨咧嘴一笑,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來得正好!”他衝著王二吼道,“全倒進那條裂縫裡!快!”
西軍主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怒吼一聲,捨棄了施法,提著荒核碎片直衝周墨而來!
“你休想!”
周墨看都沒看他,反手從旁邊一個民兵扛著的缸裡撈起一大團黏糊糊的神火牆泥,將那股還未消散的空間能量盡數灌了進去。
泥漿在他手中發出了金色的光芒。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這團泥扔向了遠處的黑沙淵裂口。
金色的泥漿劃過一道弧線,準確地落入那道醜陋的傷疤。
下一秒,整道裂口像是被潑進了一鍋熱油,猛地爆開!無數條金色的火蛇從中噴吐而出,沾染到的西軍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化作了一具焦黑的人形。
西軍主將的眼睛瞬間紅了,他已經衝到了周墨面前。
“我要把你撕碎!”
周墨沒躲,就在對方撲上來的瞬間,他身子一矮,精準地抓住對方持著荒核碎片的手腕,反向一擰,另一隻手猛地發力,將那塊不規則的碎片,狠狠地按進了主將自己的胸甲裡。
“噗嗤!”
“送你了,”周墨在他耳邊低語,“嚐嚐自己的毒藥!”
主將的怒吼變成了驚恐的尖叫,他的身體以胸口為中心,正被自己的力量飛快地分解、崩塌。
周-墨轉過身,不再看他。遠方的裂口,已經被凝固的、散發著金色餘溫的泥牆徹底封死。
他伸手摸向腰間,那個曾經裝滿了救命靈泉的水袋,此刻乾癟得像張皮,只剩下袋底那一點點黏稠的、如同鮮血般的液體。
金帳部的王庭裡,瀰漫著一股羊油和劣質馬奶酒混合的酸腐氣味。
阿斯婭的鼻翼動了動,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這味道本該是盟友的象徵,可今天,卻只讓她覺得噁心。
她身後的親衛們個個神情緊繃,手掌幾乎粘在了腰間的彎刀刀柄上。
他們的視線,都落在了王庭大帳前的那根旗杆上。金帳部的蒼狼旗旁邊,還掛著另一面旗。
黑底,蛇紋。
西軍的旗幟。它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乾瘦的人影從大帳裡慢吞吞地挪了出來,手裡拄著一根白森森的骨杖。
金帳部的老薩滿,臉上的褶子比沙丘上的溝壑還多。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
“喲,這不是葉爾羌最高傲的明珠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少說廢話,老東西。”阿斯婭的聲音裡帶著長途奔襲的沙啞和疲憊,“我來借兵。周墨在峽谷快頂不住了,西軍把玄鐵弩都搬了出來。”
老薩滿發出一陣咯咯的乾笑,像兩塊石頭在摩擦。
“借兵?公主殿下說笑了,我們金帳部人手也不夠用啊。”
他側過身,露出了捏在另一隻手裡的東西,然後手腕一抖,將其展開。
那是一卷用人皮鞣製成的密令。
上面的字,像是用血和墨寫成的。
阿斯婭的瞳孔猛地一縮。
【……破封后分靈泉三成,金帳部需牽制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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