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老者的聲音沙啞卻如洪鐘。
“豈敢對沙海救世主不敬!”
“什麼狗屁救世主?一個窮鄉僻壤的土霸王罷了!”
使臣被當眾打斷,臉上掛不住,立刻尖聲反駁。
眼看新一輪的對罵又要開始。
周墨終於開了口。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沸油,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朵裡。
“都安靜。”
他先看向葉爾羌的使臣,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公主遠來是客。”
“但神諭有言,天命之人,不宜早婚。”
“此事,容後再議。”
那個使臣的嘴巴張了張,想說的話全堵在了喉嚨裡。
周墨卻根本不給他機會,視線直接越過他,落在人群后那輛被錦緞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華貴馬車上。
“我想單獨與公主一敘。”
這話一出口,葉爾羌的人群頓時炸了鍋。
這簡直是冒犯!
可沒等他們跳出來反對,馬車的簾子被一隻素白的手輕輕掀開。
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了出來,只有一個字。
“好。”
片刻之後,鎮長的小院裡。
那位蒙著面紗的葉爾羌公主,正看著一個被抬進來的重傷士兵。
士兵胸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皮肉外翻,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眼看就要斷氣。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公主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譏諷,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周墨沒理會她。
他只是舀起一小捧靈泉水,走到士兵身邊,輕輕灑了上去。
水珠觸碰到傷口。
沒有金光大作,也沒有奇特的聲響。
但在公主的注視下,那道恐怖猙獰的傷口,竟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開始蠕動、癒合。
新生的肉芽瘋狂滋長,飛快地填平了傷口。
面板迅速合攏,結痂,然後脫落。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那個前一秒還在鬼門關徘徊計程車兵,已經能掙扎著坐起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胸膛,臉上寫滿了茫然和劫後餘生的狂喜。
“神蹟……”公主喃喃自語,看向周墨的眼神徹底變了。
“這不是神蹟。”周墨看著她,認真解釋說,“這是這片土地對追隨者的饋贈。聯姻,只是形式。真正的聯盟,是命運的結合。公主殿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送走若有所思的公主,周墨又來到了鎮子外。
金帳部的大汗親自迎了上來,那是個比熊還壯實的漢子,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激動地看著周墨:“救世主!您終於承認我們了!”
“救世主的路,是需要試煉來證明的。”周墨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後那片茫茫黃沙,“預言說,我會帶領你們走出困境。但在此之前,你們需要向沙漠展現自己的誠意。”
“請您示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不用刀山火海。”周墨指著遠方,“去沙漠的邊緣,種下防風林。當第一片綠蔭能抵擋風沙時,我將接受你們的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