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癱坐在地，劇烈喘`息，頭疼欲裂，整個腦袋彷彿被塞進了一個不斷收緊的鐵箍。胸口的“源初之印”微微發燙，吞噬完那股汙穢之力後，一種詭異的滿足感和更深沉的疲憊感交織在一起，讓他幾欲昏死過去。
“墨神！”
“公子！”
阿木和阿斯婭一左一右，緊張地圍了過來，聲音裡滿是藏不住的關切。
周墨眼前發黑，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在腦海中調出了系統面板。
【生命值：28%】
【精神值：3%（極度虛弱/有精神崩潰風險）】
刺眼的紅色警告讓他心裡咯噔一下。
操。這印記他媽的是把雙刃劍，救個人，差點把自己給直接送走了。
他抬起頭，看向不遠處剛剛被他淨化的王老漢。對方胸膛平穩起伏，呼吸雖然微弱但均勻，臉上那駭人的黑氣已經盡數褪去。
方法是有效的。
但這個代價，太他媽大了。
周墨的視線掃過溶洞裡橫七豎八躺著的三十多名昏迷鎮民，每個人身上都纏繞著或濃或淡的黑氣。他估算了一下，以自己現在這不到3%的精神力，別說救一個了，恐怕連再引導一次印記的力量都做不到。
硬撐下去，自己會死。這個念頭清晰得可怕。
可不救……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人痛苦扭曲的臉上。這些人都是為了守衛沙海鎮，為了他這個狗屁領主才躺在這裡的。
良心這東西，有時候比死還難受。
就在周墨天人交戰之際，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撲到了王老漢身邊。是個半大的少年，身上還穿著木匠學徒的粗布衣。
“爹！爹！”
少年顫抖著手探了探王老漢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那股冰冷的死氣消失後，狂喜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他猛地轉過身，對著周墨，“咚咚咚”地就磕起響頭，額頭砸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謝墨神救命！謝墨神救命啊！求您……求您救救其他人吧！”
他這一嗓子，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
原本沉浸在絕望中的其他鎮民家屬，眼中瞬間燃起了瘋狂的希望。他們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噗通！”“噗通！”
一大片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哀求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墨神救命啊！”
“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當家的吧！”
“墨神……”
這山呼海嘯般的哀求，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周墨幾近崩潰的神經上。
阿木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心疼周，也焦急那些鎮民的生死。他猛地單膝跪地，聲音嘶啞地喊道：“墨神！您的命比什麼都重要！不能再硬來了啊！”
喊完，他無助地看向一旁的阿斯婭，眼神裡滿是求助。
阿斯婭沒有理會他，她快步走到王老漢身邊，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番，又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後，她抬起頭，湛藍的眸子裡滿是驚疑。
“汙染……真的被根除了？”她喃喃自語，隨即看向周墨慘白如紙的臉，擔憂地補充道，“但是你的力量……”
她的話提醒了周墨。
不能再用剛才那種蠢辦法了。直接用精神力接觸和吞噬汙染，就像是用自己的血肉去撲滅一場大火，殺敵一千，自損一萬二。
負荷太大了……必須找個媒介……稀釋……對，稀釋！
就像是高濃度的藥劑不能直接注射，需要用生理鹽水稀釋一樣！
水！
周墨的腦中彷彿有電光閃過，他猛地扭頭，死死盯住了溶洞中央那汪汩汩流淌的靈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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