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無數次跟賀珺再次見面的情形,同學聚會,盧遙一直沒有參加過,因為他認為已經藏好的東西就不應該再次拿出來,因為他怕再也藏不住。
今年是十週年同學聚會,賀珺坐在一群男同學中間,有說有笑,像往年一樣都會問有沒有通知到盧遙。
自從他消失以後,賀珺同樣收起了那份愛,她不確定以後會不會再愛,但她忘不了他。
班長看見她走過來,搖了搖頭說:“聽說早幾年盧遙回到了南方故鄉,聯絡電話什麼的都沒留一個,你還要等嗎?”
“就算不等,我也要問清楚為什麼他會如此狠心。”賀珺怨恨的道,但聽到不算訊息的訊息,面帶喜悅。
“別說我沒提你,他的故鄉不小,還是很難找到的。”班長或許看出她的想法,提醒道。
今年聚會來的同學不多,沒有人留意到自己進來,盧遙開始後悔了,同學聚會,同學不認得自己,挺滑稽的。
環顧四周,他很快確認了賀珺不在,正準備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冷不丁的從身後傳了一把熟悉的聲音,是的,一把讓他日思夜想的聲音:
“你還好嗎?”
盧遙此時居然感到害怕,害怕這個是一個夢,一轉身夢就醒了。
他還是轉了身,賀珺就站在身後,面帶微笑看著他。
擠出一絲笑容,盧遙這次回答道:“老樣子,談不上好,也不算壞。好久不見!”
“出去走走好嗎?我有些話想問你”
盧遙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前以後往外面走。穿過一條馬路,盧遙習慣性的擋在賀珺的跟前,賀珺也習慣性的依偎在他的側邊,突然意識到什麼,又分開。
兩人竟然忘記了繼續往前走,就站在馬路中間,賀珺看到他的眼睛閃爍不定,盧遙卻看到她的眼睛滿是深情。
刺耳的鳴笛聲催促著,盧遙一把拉住她手,直至過了馬路才鬆開。
“為什麼不道而別?”
女朋友有其他男生追求,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何況當時人家從來都沒有承認是他的女朋友。
這本身就是個很大的問題,在很多順理成章的事情,大家都覺得無需明言,女生享受被寵被在乎被愛的過程,卻忘記給男生一份安全感。
是的,愛情是需要安全感的,賀珺的安全感令她怎麼都想不到是什麼原因導致盧遙不辭而別的。
男生更不可能告訴女生這種事情。
“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賀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啦的直下,10年的煎熬等來這樣的答案。
“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你不知道我不能沒有你嗎?你知道我這十年怎麼過來的嗎?”幾乎是咆哮,賀珺已經哭成淚人。
撕心裂肺的哭聲引起周圍一些目光,賀珺不管不顧,飛身撲在那個讓她日夜思念的人身上。
緊緊抱住心愛的人,貪婪的呼吸著屬於兩人的空氣,時間似乎凝固了,周圍的情景虛幻,昏暗的路燈無力的發出微弱的黃光,懷裡的人兒像怕他再次走掉,抱得更緊了。
盧遙輕輕為她搽去眼淚,賀珺抽泣的看著心愛的男人。
四片嘴唇輕輕碰在了一起,然後忘情的擁吻,似乎都無法宣洩思念之情。
眼角流下了冰冷的淚水,盧遙從黑暗中醒來,美好的事情就由它停在那裡吧。
擦了擦淚水,轉了個身努力讓自己繼續睡夢,彷彿還能延續那個未完的美夢。
而事實就是這樣,越想睡就越睡不著,想起了《拯救大兵瑞恩》裡面有個大兵說過的話:我很想等她回來,於是告訴自己不要睡,不要睡著,而偏偏,每次都在睡夢中度過與她相處的夜晚。
註定無眠,也許是上天可憐他,達成了他想要的結果,一直沒讓他睡著。
有些夢,無論你怎麼努力,不可能再現了,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不再有。
他索性起了身,順便的穿了件衣服,走出了驛館,劉桑並不是小青,在盧遙走出廂房的時候,就已經打著風燈跟了出去。
一路走著,劉桑一路隨尾,兩人一前一後默默的走著,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賀府門前。
透過黑深的夜空,定住了身影,彷彿又回到了從前,曾經多少次無眠的夜晚就這樣一個人靜靜的望著賀珺的宿舍,期待那個漆黑的窗戶亮起了燈,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兒出現在窗前,笑著跟他打招呼。
大漢女子的閨房通常都在後院,最主要的是,沒有窗戶。
盧遙哀嘆了一聲,正準備離去時,“咯吱”的開門聲傳了出來,一個嬌小的身影閃了出來,看見門前有燈火,又連忙退了回去,把門迅速關上。
沒有看錯,那個嬌小的身影就是賀珺。
“小珺,我是盧遙!”
大門再次開啟一條縫,賀珺探出了半邊頭,盧遙把風燈往頭上提了提,好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君郎深夜未睡,何故在此?”
“睡夢驚醒便無眠,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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