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七呵呵笑道:“苗條淑女,君子好逑,女人的作用不就是這樣嗎?”
真拿他沒辦法,指著那些胥吏嘆口氣道:“現在就可以滾了。”
看著眼前頭髮有些凌亂,臉色滿是風霜之色,神情蒼老的華佗,鍾離夏不敢相信,這就是十多年沒見的師兄,只是不曾想,他自己的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
華佗沒有表現出非常強烈的久別重逢的之情,淡淡的上前施了一禮道:“師弟,別來無恙。”
鍾離夏趕緊回禮道:“師兄!”然後就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不必多言,師弟之事,某家略有耳聞,山野之人不問政事,且讓它去吧。”華佗依然淡淡的說道。
“師尊教誨不敢忘,師弟自問一直秉承山門教義,也不曾有過違背。”鍾離夏道。
華佗點點頭道:“不問政事,但不能以此為藉口,雖然某家被逐出師門,卻從不假口師門教義。”
鍾離夏無所謂的道:“醫術一途博大精深,開腹鋸腿亦然獨成一派,華南師範對此早有研究。”
華佗淡淡的臉容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隨即又恢復正常,拿起那本《外科案例》道:“所說的可是著書出處?”
“正是。”
華佗嘆了口氣道:“想我碌碌半生追求,竟然不及書中一成。”
“師兄不必妄自菲薄,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縫紉術,那可是濃縮了華南師範幾十代人實踐所得。”
“可曾還有其它著作?某家看書中不前不後的,應該屬於中段篇,定然還有前篇和後篇。”
“嗯,那小子關於醫書就那麼幾本,其它的全在他腦子裡,師弟平時總是能從談話中套出許多有用的東西,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可行。”
華佗終於不再淡定了:“此話怎講?”
“比如處理將士刀傷,咱們通常都會先用水清洗傷口,然後撒金瘡藥,能活下來的十中一二,華南師範的方法卻不太一樣,能用酒精的不用水,就算用水,也一定是燒開過的水,因為防止傷口感染比治療本身更重要
然後就拿針線把傷口縫起來,塗上金創藥,用開水煮過的綁帶封住,一天換兩次藥,雖然有些費事,但是將士活下來的機率非常高,有八成以上。”
華佗一直在研究傷口縫紉術,就差一個契機,此時聽鍾離夏所言,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抓住鍾離夏的手,就往屋外走,嘴裡不忘說道:“師弟,咱們現在就去找你口中那個小子,有幾個地方一定要弄明白。”
鍾離夏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個師兄一直是個老神在在的人,很少有激動的時候,當初師尊逐他出師門,也沒見他傷心難過半分,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刀傷縫紉術,竟然如此大反應。
牛娃的反應不比華佗小多少,一個下午竟然洗了三臺豪華馬車,老天爺呀,那可是三兩銀子呀。
馬車就這樣開過來,牛蛙覺得這人比都郵還傻,家裡有僕役不用,非要花一兩銀子嗎?
“大爺,您可看清楚價目牌?”牛娃一連確認了幾遍。
看著手中有些虛無縹緲的銀錢,牛娃眼淚就嗶哩吧啦的下雨般落下,如果早一點掙到這些錢銀,耶耶就不會餓死,再早一點,母親也不會餓死,再早一點……
世上是沒有如果的,如果有,也只是如果本身。
“督郵大人,今天洗了三輛馬車,收息三兩銀子。”牛娃風一樣跑進驛館,邊跑邊喊道。
盧遙從後院出來,關七最終沒有扔下他跑去怡紅院觀瞻那個出名的頭牌,也跟著走到前院。
“這孩子能不能學武?”盧遙瞅著飛奔過來的牛娃對關七道。
關七一個跳躍,腳一踢圍牆,藉著彈力斜斜的飛了出去,再快要到地時,右手猛的一拍地上的石板,“嘭”發出一聲響,人便趁勢旋轉著像箭一般射向牛娃。
牛娃早已看見了關七,被那聲響嚇了一跳,多年的跑路經驗並非白練的,眼看關七就要來到跟前,想都不想把手中銀子扔了出去,就地向側邊滾了過去。
關七伸手接住了迎面而來的銀子,失去了先手,腰部一沉,硬生生的把橫著的身體九十度擺了回來,站在了地上。
從關七躍起,雙手便彎在後面,臉露痛苦之色,能不能學武考量的一定是德行。
一切很順其自然,牛娃便以為關七是歹人了,在翻滾之中順勢抓了一把泥土沙子,衝著盧遙大喊道:“督郵大人別慌,我儘量拖住歹人,你趁機逃走。”
盧遙喊道:“那你自己小心。”然後嗖的一下就鑽進了後院。
驛館門口就在牛娃身後,看都不看關七,便朝著門口跑了出去,嘴裡喊道:“剛才給你的銀子,我家裡還有很多,要是你追的上我,統統給你。”出了門口,還給關七做了個鬼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