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傷口的整個過程,劉桑是醒著的,消毒,縫針,上藥,一聲不吭,很硬氣,為了萬無一失,盧遙只能“大方”的給他餵了兩顆消炎藥,準備吩咐幾句,誰料身後臉都憋紅的劉備終於忍不住道:“成了?”
“成了,只要今晚不發燒,閻王就沒空搭理他了。”
劉桑咿咿呀呀的想說話,劉備解釋道:“早年間遭了賊,全家被害,他躲在炕低下,活了下來,之後就不會說話了。”
悲慘的人是最容易博取到同情心的,這一點後世與大漢沒有差別,一個不幸的人頑強的活下去,本身就是一個很勵志的故事。
一個如此悲慘的人被欺負,同情心很容易氾濫,有了這層包裝,美少年是走不了,好像人家也沒打算走,一直就站在那,面無表情,最令人氣憤的是,連內疚都不會裝一下。
“在下樓桑村劉備,兄臺因何故傷人?”
美少年指著旁邊井口說道:“某家解州馮長生,因聽聞搬開石磨,可以白吃肉,便過來試試,正當搬開石磨把肉割走時,不料此少年不允,糾纏中誤傷了他,要如何處置,適隨尊便。”
聽到美少年自報家門,盧遙不由愣了一下,馮長生?好熟悉的名字,三國裡頭好像有那麼一號人物,一下子卻又想不出來是誰。
“人是暫時救治過來,如果不想驚動官差的話,馮兄必須留下,靜待事情發展,如何?”
劉備見是個誤會,此人又身手了得,開什麼玩笑,這石磨除了張飛,整個縣沒有第二個能搬動,張飛的戰力,劉備最清楚不過了,因此,此事只能是誤會。
救治過程美少年看在眼裡,對盧遙作揖施禮,道了謝。
這古人怎麼如此吝嗇,就算不千恩萬謝,也該拿點古玉金銀什麼的感激一下吧,作個揖算什麼回事。
“人是你傷的,活與不活都難辭其咎,別的先不算,先賠個一萬幾千錢湯藥費吧。”盧遙再也忍受不了,也不理劉備的眼色,傷了人還一副清高的樣子,沒有一點認錯的態度,害老子沒了兩顆消炎藥,明明是少年,偏偏留撮鬍子耍帥,盧遙越看越生氣。
咦?馮長生,解州,鬍子,我的天呀!不會是關羽嗎?這三憨貨不是黃巾軍起義後才相遇的嗎?怎麼在一天裡都趕上了呢?是原本的歷史,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才導致的呢?
看見美少年想要說話,盧遙搶先道:“閉嘴,剛才說解州,是不是運城解州?”
美少年看了一眼劉備,又看了一眼盧遙,顯然有點適應不了這樣跳躍性問題,前一句跟後一句的跨度有些大。
“正是運城解州,小郎君,某家如今身無分文,湯藥費日後定會償付。”美少年道。
既然是關羽,盧遙也沒了脾氣,於是擺了擺手道:
“算了,按照藥物的價值你也付不起,最近我要做點事,你留下幫襯一下,就當付湯藥費吧。”
劉備頓時流露出欽佩的目光,留人還能這樣留嗎?
盧遙沒好氣道:“你別想著用在我身上。”
來了,自然就沒有放走的道理,再說了,能指使關羽做苦役,算得上光宗耀祖了。
傷口後續工作還是要妥善處理的,雖然這種傷在後世並不算什麼,一旦感染,誰都沒轍,揹包裡雖然有抗生素,但此時用上也是浪費。
循例又檢查了一下的傷口,叮囑了劉平,一旦出現發燒,必須及時告知,一併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項,見劉平一臉疑惑欲言又止的,盧遙笑了笑調侃道:
“我家二師兄,有一次遇到野獸,腦殼被掀掉了,露出白花花的腦筍,樣子好嚇人,我師父一出手,硬是把他從閻王手裡給搶了回來,事後還為他用精鋼做了個腦殼套著,活蹦亂跳的,比受傷前還精神呢,劉桑這種程度的傷真不是事。”
“……”
本事這東西似乎跟年齡是成正比的,這標準到了後世依然沒有改變過。凡是古書古董古人,在眾人的認知中都是最厲害的,這與人類發展是違背的,論據不知道怎樣就成立的,卻一直成立著。
盧遙搬師傅出來為的就是說明醫術的合理性,再給點信心傷者,對撐過今晚很有幫助。
馮長生很厲害,一群少年輪流招呼他,只是此時是切磋,除了張飛能抗個幾十回合,其餘的幾乎都是一照面的功夫就敗下陣來。
如果彼此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話,打一架是可以增進友誼的,切磋是盧遙提議的,張飛領悟錯了他的意思,以為要揍他,結果……
應驗了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這句話,更應驗了不打不相識,即使被揍得鼻青臉腫,一群少年們依然嘻嘻哈哈,劉桑的事好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到了此時,盧遙依然無法相信自己來到了東漢,即使劉關張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未完待續,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