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人心隔肚皮，馴服雪山獸

“人心都如此嗎？”

譚柔甲對於陸雲的說法有些震驚，這種思考方式，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自然不是。”

陸雲搖頭道：“只是小部份如此罷了，只不過，大部分的人，從來不會自己進行思考的，人云亦云者眾，道聽途說者廣，一人云，此人藏富，那便會受到其他人的關注，再有些自身的不甘與怨念，便會被無限放大，如此，才會造就出更多的悲劇出來。”

“也是如此，好人才更加難做，只能不斷隱藏自己，而惡人卻如魚得水，高聲造勢，也會得到更多的擁護，因為當他們匯聚在一起時，就不能以單純的好與壞來區分了，而是以利益來區分。”

“當然了，如此場景的出現，必然是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過不好的時候，而若是大部分的人過的好，那惡人叫的再怎麼大聲，可也無法起勢。”

說著。陸雲指著下方的一處河堤說道：“正如這河堤一般，若是河堤建造的偷工減料，那一個普普通通的浪花，就有可能將之衝破，可若是河堤猶如鋼鐵一般牢固，那不管是再怎麼兇猛的浪花，也無法將其衝出一道裂縫的。”

這個比喻就比較生動了，譚柔甲聽懂了這個意思，微微點頭。

陸雲繼續道：“其實說起來，還是人心難測，西部的起義很正常，那是天災人禍，民眾活不下去了，只能揭竿起義，造反叛亂，開倉放糧，若不然的話，他們會活不下去，所以西部雖然也有一些黑手推波助瀾，但主要的原因還是底層民眾不如此活不下去了，必須要如此做。”

“可是在這南方就不是了，多年的風調雨順，魚米之鄉，糧食充沛，若是朝廷調配有度，倒是不怕出現問題，只是有那些邪教卻是喜歡混亂，攪動風雨，再加上萬法奪舍了宣德，冷眼旁觀，甚至於還有意讓其繼續混亂，所以才愈演愈烈了起來。”

“人啊，大部分都有著旺盛的七情六慾，當人覺著自己的實力與自己的位置不匹配的時候，便會產生慾望，可最終一切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可最終受苦受難的還是這些最底層的百姓罷了。”

陸雲幽幽說道。

譚柔甲明白了過來。

她倒是沒有說出讓陸雲出手阻止混亂這種話，天下混亂的地方太多了，十幾萬萬的民眾，哪裡是一個人能夠管理的過來的？

強似雲陽仙君，最後的結果將自己燃盡，最後也未曾達到他想象中那個和平共處的世界。

人心隔肚皮，你永遠無法想到其他人的想法，這是一個根本的原因。

世界大同，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只是一個美麗的幻想，只要人類的私人慾望還存在一天，那世界上的混亂，就永遠不會停止的。

不過，混亂雖然是主色調，可是其中也不乏出現一些人性美的時候。

有逃荒的母親死死的抱著懷中的孩子，哪怕是自己吃觀音土，也要給孩子最後一口吃的，有青年揹著自己的老母親蹣跚而行，哪怕是雙腳已經佈滿了血泡，也絲毫不停歇，有強壯者為瘦小者出頭，打抱不平，哪怕是被人冤枉了，也沒有改變初衷……

雖然這種情況很少很少，可是卻也凸顯出來了人這個物種的一些美好。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總是還會有些人性的餘暉閃爍著的。

對於出現真善美的地方，陸雲都會給與一些微弱的幫助。

或是他們發下一些食物，或是為他們驅散疾病，又或是讓他們的前路不再忐忑……

陸雲其實還能做的更多。

可是還是那句話，人性莫測，也極其善變，能共患難者有，可共富貴者少，現在給與他們的太多，並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畢竟，哪怕是陸雲這個時候能給予的再多，可是，人，最終還是要靠自己來改變自己的未來。

時時刻刻想著有神仙來幫你，那最終的下場只能是變廢掉。

所以陸雲哪怕是幫助他們了，也都是在悄無聲息之間幫助的，並沒有展露自己的身形，他不是救世主，也不用萬人來歌頌他，他只憑藉著自己的喜好來做事情罷了。

也是如此，陸雲雖然在此地耽擱了一些時間，但也沒有耽擱太久。

三天之後，陸雲帶著譚柔甲來到了南方的海邊，眼前海洋壯闊，波濤洶湧。

譚柔甲在海邊歡快的玩鬧，與海魚嬉戲，餘暉撒遍海洋，看起來十分溫馨的一幕。

不過，兩人在這裡也沒有玩太久，兩人便重新出發，一路往西路過了群山與大澤，來到了大雪山上。

寒風呼嘯而過，對於普通人來說乃是禁地的地方，對於陸雲兩人來說卻是隨時可以上來的觀景臺。

“好壯觀啊！”

譚柔甲發出感慨聲，陸雲笑道：“這個世界上壯觀美麗的地方還有很多，待你日後靈肉合一，修行效率必然會更快，也會更好，便可以遨遊天下，欣賞天下美景了。”

譚柔甲臉上露出笑容，看向陸雲的側臉。

他不明白，她心中高興的，從來不是因為美麗壯闊的景色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忽然一聲吼聲傳來。

陸雲神色微動，笑道：“還能看到好玩的東西，走，過去看看。”

兩人飛到了吼聲傳來的地方，這裡正有兩道身影正在對峙。

一個渾身雪白，狀若猿猴，可卻身高足有三丈的雪怪，而在天上，則是一隻翼展都足有七八丈長的龐大老鷹，或者更為準確的說，這麼大的體型，應該叫做鵬鳥才對。

“唳”！

那鵬鳥忽然一聲唳鳴，俯衝而下，好似風馳電掣般，眨眼便來到了雪怪的身前，一雙猶如黑鐵鑄就的剛勁鐵爪，直直的插向雪怪的雙眸。

“吼！”

雪怪只是一個偏頭，便躲過了鵬鳥的鋼爪，它一把抓住了鵬鳥的爪子，猛地朝著一側甩了過去。

“砰”的一聲，便砸在了數百丈外的一個山頭上。

“轟隆隆……”

山體晃動，積雪開始下沉。

可下一秒，鵬鳥便從中又飛了出來，這一次它的雙翅帶著龐大巨大的風氣，捲動一片雪花，朝著雪怪迎頭便蓋了過來。

雪怪下意識的眼睛一眨的功夫，鵬鳥立馬便抓住了它的後背，雙爪狠狠地插穿了雪怪旺盛的毛髮，直接抓住了它體內的血肉，隨即便帶著雪怪龐大的身軀飛了起來。

“吼！”

雪怪吃痛暴怒，不斷地想要擊打鵬鳥，可是後者在天空卻不斷搖晃它的身體，讓它無法保持平衡，哪怕是有時候碰到一下，鵬鳥雖然吃痛鳴叫，可卻還是死死的抓著雪怪不鬆開。

甚至於還不斷地用嘴巴去啄雪怪的腦袋，幾個呼吸間，便將雪怪的腦袋啄出來了一個血呼啦的血洞。

“老爺，他們……都是妖怪嗎？”

譚柔甲看著雪怪與鵬鳥的爭鬥，神色震驚，開口問道。

陸雲目光閃爍，而後微微搖頭：“他們並不算是妖，而算是獸才對，妖，是有修行法的，而他們兩個看似遠超普通生靈的極限，可是他們本質上，卻並沒有修行，而是他們本身就長成這個樣子了。”

雪怪也好，鵬鳥也罷。

都是偏向於比較神話的生命體，說是天生超凡也不為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