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几，發出規律的聲響，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片刻後，霜明峰從案几上取出一份檔案，隨手拋給霜陽。
紙張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霜陽連忙伸手接住。
“丹成子，三階丹師。”霜明峰的聲音沉穩有力，“我打算將他分配到你名下。”
霜陽接過檔案的手微微顫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三階丹師，這可是連大哥都會眼紅的資源。
翻開檔案，丹成子的履歷令人驚歎：三十歲便晉升三階丹師，曾為多個大家族效力，煉製的丹藥品質上乘。
“多謝爺爺！”他強壓著內心的激動，生怕自己表現得太過失態。
“把你的靈印令拿出來。”霜明峰淡淡道，手指停止了敲擊。
“想要留住這樣的人才，總要給些誠意。三階丹師，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動的！”
霜陽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那枚靈印令，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現在……
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連檀香都變得刺鼻起來。
霜陽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知道接下來的話必定會引來雷霆之怒。
“爺爺，我……我已經將靈印令送人了。”
聲音細若蚊蠅，卻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脆響在大殿中迴盪。
霜陽的臉頰火辣辣地疼，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
“混賬東西！”霜明峰拍案而起，震得案几上的茶盞都跳了起來。
“靈印令是何等重要之物，你竟敢隨意送人？那可是代表著霜家的臉面！”
霜明峰的怒火如同實質般壓得霜陽喘不過氣來。
老爺子的臉漲得通紅，青筋暴起。
“立刻去把它要回來，否則，你就不配做我柳家的人！”
霜陽踉蹌著退出大殿，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遠不及內心的苦澀。
他扶著廊柱，感受著粗糙的木質紋理，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庭院裡的海棠開得正豔，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
霜陽抬頭望著藥都灰濛濛的天空，眼中淚水無聲滑落。
從小到大，他一直活在大哥的陰影下，任何好處都輪不到他。
好不容易有了一枚靈印令，卻又要親手收回。
“少爺，老爺也是為你好。”
福伯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遞上一塊手帕。
“有了三階丹師相助，少爺日後在家族中的地位必定不同。我們還是快些動身吧！”
霜陽接過手帕，卻沒有擦拭眼淚。
他苦笑著搖搖頭，當初是他死皮賴臉要送出靈印令，如今又要厚著臉皮去要回來。這種事，想想都覺得難堪。
可就在他準備啟程時，一股熟悉的天梨木香氣突然飄入鼻中。
這是靈印令特有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
一枚靈印令都是用天梨木精心雕刻而成，散發著獨特的清香。
【蘇前輩竟在藥都？】霜陽心中一動，隨即又擔心起來。
蘇明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若是貿然開口索要，恐怕會適得其反。
“福伯，你先回去覆命吧，我自有安排。”
“可是少爺……”福伯面露憂色，“老爺交代要儘快辦妥此事。”
“若出什麼事，放心吧，我去跟老爺子說。”霜陽難得強硬了一次。
他不想讓福伯跟著，因為他清楚蘇明的實力。
那可是連三大聖地老祖都要禮讓三分的存在，萬一吵起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