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寶閣內燈火通明。
青銅燭臺上的火焰微微搖曳，在殿內投下斑駁的影子。
霜明峰端坐在大殿寶座之上，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已等候多時，卻遲遲不見霜陽歸來。
殿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醉漢特有的哼哼聲。
“砰！”
殿門被人推開，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醉意熏天的霜陽搖搖晃晃地走進大殿，一頭烏黑的長髮凌亂不堪，玉帶鬆散，衣衫不整。
“孽子！”
霜明峰猛地站起，雙目圓睜，怒火中燒。
他幾個閃身來到霜陽面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
清脆的響聲迴盪在大殿之中。
霜陽被這一巴掌打得踉蹌後退，嘴角滲出血絲。
他扶著身旁的青銅香爐，勉強穩住身形。
“我讓你去取靈印令，你倒好，在外面喝得爛醉如泥！”
霜明峰怒不可遏，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響，“你可知那靈印令關係重大？”
霜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原本迷離的雙眼突然變得清明。
他抬起頭，目光如炬：“爺爺，我已將靈印令送人了。”
“什麼？”霜明峰瞳孔一縮，身形微微一晃，“你說什麼？”
殿外的侍衛們面面相覷，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這一幕。
“我說，靈印令已經送人了。”霜陽一字一頓地重複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倔強。
“混賬東西！”霜明峰抬手又要打，卻被霜陽側身躲開。
霜陽踉蹌幾步，靠在殿內的石柱上，目光卻依舊堅定。
“爺爺，我已不是三歲小孩，該有自己的主見了！”
“主見？”霜明峰冷笑一聲，聲音中充滿譏諷，“就憑你這點見識，也配談主見？”
大殿內的溫度彷彿驟降幾分，燭火不安地跳動著。
“是，我的見識不及您！”霜陽直視霜明峰的雙眼，“但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人擺佈的布偶！”
“放肆！”霜明峰暴喝一聲，聲音震得殿內燭火搖曳，“誰給你的膽子，敢這般頂撞於我？”
殿外的下人們噤若寒蟬，從未見過向來乖順的少爺如此強硬。
有幾個膽小的丫鬟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爺爺，我知道您是為我好。”霜陽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但這一次，我想按自己的想法來。”
“你！”霜明峰氣得鬍子直抖，面色漲紅，“你可知這靈印令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霜陽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你知道個屁！”霜明峰怒極反笑，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失望。
“既然你執意要任性，那好，從今日起，你不再是天寶閣嫡傳弟子！”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霜陽心頭。
他身軀一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失去嫡傳弟子身份，意味著失去所有修煉資源，意味著從此寸步難行。
這個懲罰，比打他一頓還要嚴重百倍。
霜陽依舊挺直腰桿，聲音雖然有些顫抖，卻依舊堅定。
“我知道這個決定的代價，但我不後悔！”
霜明峰冷冷看了他一眼，袖袍一甩，轉身離去。
大殿內只剩下霜陽一人，他仰頭望著殿頂，喃喃自語：“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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