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醫院把點滴打完，裴清野還是耐不住許霧的哀求，帶著她去找了章淮序。
一路上臉臭的不行，連帶著對許霧都沒幾句好話。
“你別生氣嘛，我找他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嗯！”
許霧一聽就知道他還在吃醋。
鬧脾氣的模樣讓她覺得又生氣又好笑。
她乾脆轉過頭去，盯著車窗外面快速閃過的風景發呆。
半天不見她說話，裴清野有點坐不住了，側身偷瞄她一眼，再瞄一眼。
“你說句好話嘛，哄哄我，我不就不吃醋了？”
許霧沒理。
“就一句，你就說“清野哥哥最好了”，行不行？”
許霧依舊不說話。
裴清野徹底敗下陣來：“你真是我祖宗，連道歉都要求著你。”
“那你明知道我有事，還給我臭著臉，我是病人，不能受氣的。”
“好好好，我錯了，我再也不對你生氣了，好不好？”
許霧強忍著的嘴角這才緩緩上揚。
看著她露出笑模樣，裴清野才放下心來：“你就折騰我吧，仗著我喜歡你。”
“我哪裡折騰了……”
初秋的天氣已經漸漸變涼，尤其下過雨之後，所以她出門前被強制圍上了一條圍巾。
這會半張臉都縮在圍巾裡，只留兩隻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的裴清野心裡癢癢的。
“我喜歡你折騰我。”
“受虐狂！”
“我只受你的虐。”
許霧耳根發熱，又往下寸了點，將整張臉都埋進柔軟的圍巾裡。
“再往下就憋死了！”
旁邊傳來許霧甕聲甕氣的聲音：“憋死就憋死。”
裴清野在等紅燈的間隙，將她的臉撈出來。
“小太陽，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許霧得意的仰著頭：“就是大了，又怎麼了！”
裴清野被她噎的一下子沒說出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算是栽在你手裡了！”
許霧提前給章淮序打了電話，他本來不想出來，可是許霧說她有辦法解除婚約。
對面沉默了兩秒鐘，欣然答應。
因為這次談的事情比較私密，許霧在學校附近的酒店找了個包廂。
章淮序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裴清野正在給許霧剝水果。
那雙纖細修長的手指正利落的剝開一顆荔枝，渾圓飽滿的果肉就跌到了瑩白的盤子裡。
然後再戴著手套去掉果核。
而許霧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只需要在裴清野遞上水果的時候張開嘴就行了。
歲月靜好的一幕有些刺痛了章淮序的眼睛。
“你說有辦法解除婚約，什麼辦法？”
許霧聽見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眼睛裡帶著紅血絲。
她剛才又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越來越覺得內心的猜測很有可能。
“你先坐，我有事情問你。”
章淮序狐疑的看著她：“你不會是對我還存有什麼妄想吧！”
“你覺得我身邊有這麼優秀的人，還看得上你？”
裴清野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驚喜。
小太陽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是願意跟他在一起了？
在一起，結婚的那種？
那以後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裴清野面上一本正經，實際上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你什麼意思，你真的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你知道他什麼家庭，怎麼可能接納你？”
章淮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這都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今天找你是想問問，你是不是也做那個夢了？”
剛才還激動無比的章淮序立馬僵在原地，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章淮序，那個關於未來的夢。”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突然變了的嗎？”
“也是因為這個，提前知道了我的作品，才幫助江雪眠先我兩個月做出了設計圖？”
這是許霧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
當她醒來的時候，在酒店的章淮序，和夢裡的章淮序漸漸重合。
怪不得當時他一口咬定自己是殺人兇手。
除了這個可能性，他再想不到別的。
不過很明顯，章淮序知道的事情要比自己多很多。
“不是，許霧，你是不是被氣傻了，這種天方夜譚的話都說的出來。”
他輕蔑的嘲諷道：“難道就允許你是天之驕女，你能設計出獨一無二的東西？”
“你是不是被捧得太高，跌下來受不了？”
“承認雪眠比你厲害很難嗎，很難接受嗎？”
章淮序情緒明顯帶著激動。
“我不是不能接受她比我厲害，只是我不接受偷來的厲害。”
“還有我想知道，在那個夢裡到底還發生了什麼呢。”
接觸到許霧犀利的眼神，章淮序卻在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