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敏握著她的手:“既然都來了,就把這場戲唱完,你知道的,這個圈子的唾沫能淹死人!”
許霧當然知道,除非她以後還不想在這個圈子裡混。
助理推過來一個衣架,上面掛滿了衣服,全是當季新品。
兩個小時裡,許霧被擺弄著試了四五套禮服,做了三種髮型設計,妝容改了又改。
“那條純白的吧,我覺得更適合一點!”
助理得到指示,便將其中一條白色裙子提起來,並不是很紛繁複雜的設計,腰間一條淡紫色的蝴蝶結腰帶更顯得活潑。
當最後一面鏡子推到她面前時,許霧幾乎認不出自己。
精緻的盤發,完美的妝容,長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身,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又美麗。
“完美!”
造型師鼓掌:“簡直就像為許小姐量身定製的。”
許霧勉強笑了笑,起身去找溫敏。
推開隔壁門的時候,她愣住了。
溫敏穿著一襲深藍色的絲絨禮服,頭髮被精心盤起,戴著許霧從未見過的珍珠耳環和項鍊,整個人煥發著一種久違的光彩。
“媽…你…”
“怎麼樣?還過得去吧?”
溫敏轉了一圈,嘴角掛著完美的微笑,但許霧注意到她塗著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許霧突然明白了什麼,怪不得溫敏對造型打扮並不抗拒,這不是妥協,也不是屈服。
而是一種武器,在這場必須出席的宴會上,溫敏選擇了最完美的姿態出現,不是為了取悅丈夫,而是為了證明自己。
“很美…”
許霧輕聲說,伸手幫溫敏調整了一下項鍊的位置:“他一定會後悔的!”
溫敏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恢復正常:“走吧,客人們已經都到了。”
宴會廳已經人聲鼎沸。
水晶吊燈下,西裝革履的男人和珠光寶氣的女人舉著香檳杯談笑風生。
許書瀚站在大廳中央,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正與幾位商界大佬交談甚歡。
看到溫敏出來,他先是一頓,然後立刻綻放出熱情的笑容,大步走過來。
“我還擔心你們會遲到呢。”
他伸手想攬溫敏的腰,卻被溫敏前面的用取香檳的動作避開。
“生日快樂。”
溫敏的聲音輕柔得體,彷彿他們之間從未有過裂痕。
“宴會辦得很得體。”
面對溫敏的誇讚,許書瀚毫不臉紅的照單全收。
他的眼睛掃過溫敏精心打扮的樣子,眉頭微動:“你今天,很不一樣。”
溫敏目不斜視,彷彿站在她身邊的就是一個普通人:“特殊的日子,不是嗎?”
“我以為……你不會想回來。”
溫敏聽到這句話,才轉過頭,面上雖然笑著,但眼神冷得可怕:“不是你用我做籌碼,威脅阿霧回來的嗎?”
許書瀚沒想到她居然知道了:“那我也只是請了阿霧回來,你心裡肯定還是有我的對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放心阿霧一個人。”
“這是她的家,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
“有區別嗎?”
許書瀚有些惱怒,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有人來了,你要是再陰著臉,可要被人看笑話了。”
許書瀚只能把滿腹的不滿全都嚥下去,轉而用笑臉代替。
“許總,生日快樂啊,嫂夫人還是這麼好看。”
來人臂彎裡挽著自己的夫人。
“哪裡哪裡。”
“這麼多年了,許總和夫人琴瑟和鳴,不知道是多少人眼裡的模範夫妻呢。”
許霧只覺得諷刺,不知道他們對媽媽搬出去住,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但總歸面上還要擺出一副恭喜的樣子。
殊不知這種虛偽的和諧比發生爭吵還讓人覺得噁心。
她站在他們身後,等有人提到她就笑笑,更多的是當一個透明人。
或者說成為外界眼裡,模範夫妻生的模範女兒。
她的眼睛左右看著,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上次在天寰見過,應該就是裴清野口中的特助。
許霧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
原來在她沒意識到的時候,裴清野在她心裡的佔位就已經越來越重了。
鄭特助看到她,笑著點頭示意,許霧也微笑還禮。
門口又進來幾個人,許霧實在是不想看見,便找了個由頭去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