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媒體朋友…”
許霧突然提高聲音:“家事不便在此討論,請給我們一些私人空間。”
裴清野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呈保護姿勢站在她身後,無言的支援她。
在保安的協助和裴清野震懾下,他們終於擺脫記者,乘專用電梯上的頂層病房。
一關上門,許書瀚便悠悠轉醒。
他先是看了一圈,最終目光定在裴清野身上。
“裴總,這是我們家事,您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裴清野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沒事,早晚是一家人。”
許書瀚也知道自己指揮不了他,只能任由他去了。
“爸,我不是故意的,要是有選擇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你到底想幹什麼?”
許書瀚壓低聲音怒吼:“誰叫你這麼做的?”
江雪眠的眼淚立刻湧了出來:“爸爸,我真的沒辦法了,外婆的手術費……”
“閉嘴!”
許書瀚猛地拍桌,嚇得江雪眠一顫。
就連許霧也沒見過許書瀚如此失態。
“我給你的那份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難道錢還不夠嗎,非要鬧得全天下都知道?”
許霧震驚的看向許書瀚,這句話等於承認了江雪眠的身份。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有一次在學校附近看見過許書瀚,那個時候還以為有正事,現在想想,那條街不就是江雪眠的家嗎。
他們從這麼早就相認了?
一直沉默的溫敏突然開口:“現在發火解決不了問題,樓下還有30多家媒體等著呢。”
許書瀚深吸一口氣,轉向許霧:“公關部已經擬好了宣告,就說江雪眠是我年輕時的一段感情,一直以養女的身份在國外生活。”
許霧感到一陣荒謬:“你覺得這種宣告有人信嗎?”
“那你說怎麼辦?”
許書瀚突然發火:“讓她開記者會說自己是騙子嗎?你知道公司現在股價跌了多少?”
許霧被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了,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許總,說到底這件事跟阿霧沒有半毛錢關係,罪魁禍首就坐在這裡,你卻要對著阿霧發脾氣,偏心得有點過了頭吧!”
到底是顧忌著裴清野的身份,許書瀚硬生生把那股火氣壓了下去。
“那就說,她是我年輕時候生的,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我跟大家一樣,現在也才知道,日後會接回家一起生活,還有她外婆的手術費會一併承擔。”
走出大樓時,記者們又圍了上來。
只不過不敢走太近,遠遠的圍成一個圈兒。
許霧機械般的回答著問題,將許書瀚想好的說辭一一告訴他們。
不知者無罪,許書瀚的風評倒是扭轉了一些。
男人四處留情是風流,可誰想過溫敏的感受。
等到他們三個離開以後,許書瀚才看向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無助的女兒身上。
“說吧,到底是誰教你這麼做的?”
江雪眠低頭啜泣:“爸爸,我真的只是想要救外婆。”
“哼!”
許書瀚輕嗤一聲:“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合同我已經給你了,只要你簽字就可以拿到幾百倍的手術費,可是你不要,你非要用這種方式曝光我們的關係,居心何在?”
江雪眠低著頭。
“我只是想要感受一下父愛的滋味。”
“父愛?你也配?”
“你母親當初明明只是個前臺,不要臉爬上了我的床,居然還敢偷偷生下你,現在又攪得公司雞犬不寧,兩個瘟神!”
“你知不知道你搞這一出公司要損失多少,你是不是覺得拿外界那些人來壓我,我就不得不認你?”
許書瀚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主動帶著你外婆出國,不要再回來,二,你可以留下,但你將失去最疼愛你的親人。”
江雪眠心裡一個咯噔。
“您這話的意思?是想對外婆出手?”
“何至於出手,我只需要冷眼旁觀,她就活不久。”
江雪眠咬著唇,淚眼婆娑。
她想到了小時候,外婆有什麼好吃的總會第一個想著自己。
夏天太熱,她就拿著蒲扇,一扇一晚上。
在她僅有的能力範圍內,給了自己最好的生活。
想必……為了自己,外婆也是願意的。
“我想救外婆,也想回到家裡,不管我媽媽做了什麼,她都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您現在只有將我接回家,要不然外面的那些人都會盯著您。”
“你這是威脅我?”
“我不敢,我只是提出中肯的建議。”
許書瀚心裡閃過一絲殺意,還沒等他說什麼,病房門卻被猛的推開,助理拿著一份檔案急急忙忙的擺在他面前。
“許總,您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