鼴鼠苦笑:“柳爺在鎮上經營這麼多年,訊息靈通得很,第二天就得到風聲了。他氣得差點沒把桌子掀了,當場派人去追殺四叔。”
說到這裡,鼴鼠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怕四叔出事,也跟著進了山。可我不認識路,在山裡轉了一圈就迷路了。等我好不容易找到出路,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沈默眯起眼睛:“所以你沒見到他們去了哪裡?”
“沒有,”鼴鼠搖頭,“後來聽說他們都進了幽谷深處。一個月過去了,人還是沒回來。三個月後,大夥都斷定他們凶多吉少了。”
“那你四叔……”
鼴鼠的表情突然變得恐懼起來:“就在他們準備下葬的那天晚上,四叔回來了。但是…但是他瘋了。”
洞外的暴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不斷。閃電的光芒透過洞口,將鼴鼠慘白的臉照得更加可怖。
“他整天就知道唸叨:灰中影、竹中絲、湖中洞、焰中蛇、巖中窟…反反覆覆地念,像著了魔似的。”
沈默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五句瘋話絕非無的放矢,很可能就是揭開幽谷秘密的關鍵。他正要繼續追問,卻見鼴鼠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別問了…別問了…”鼴鼠蜷縮在角落,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恐懼,“那些都是不該碰的東西…不該碰的…”
沈默掃了一眼已經精疲力盡的鼴鼠,又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淡淡道:“睡覺吧,明天再說。我在洞口,春霜其次,鼴鼠你跟我在裡面。”
就在眾人準備休息時,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樹後那隻巨大的白色眼珠。那隻眼睛正透過枝葉的縫隙,冰冷地注視著洞口。當閃電的光芒消失時,那隻眼睛也隨之隱沒在黑暗中,彷彿從未存在過。
無人注意到,鼴鼠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轉瞬即逝。
水滴密集地敲打著石洞口,一整夜的雨終於停了。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與腐葉的氣息,石壁上還在不斷地滲出水珠,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沈默緩緩從石洞中探出頭,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匕首,金屬冰涼的觸感讓他感到一絲安心。
“這鬼天氣總算是放晴了。”韓西元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臂,轉頭看向一旁神情恍惚的鼴鼠,“喂,別發呆了,該出發了。”
鼴鼠眨了眨佈滿血絲的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他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破舊的指南針,手指微微發顫。鬼面印記的傳說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些關於幽谷的恐怖傳聞像是附骨之疽,讓他難以平靜。
“你還能繼續帶路嗎?”春霜注意到鼴鼠的異常,輕聲問道。
鼴鼠深吸一口氣,將指南針塞回懷中,“沒事,只是昨晚沒睡好。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不會有問題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在說服自己。
沈默站在洞口,目光掠過對面的大樹。那斷裂的枝椏很不自然,形狀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刃,昨夜必然有人來過。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樹幹上的痕跡。以那個高度來看,來人的身手不會太差。
“怎麼了?”春霜注意到沈默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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