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塘漁村碼頭上的一處茶館裡,口乾舌燥的周大偉向夥計要了壺茶,暢飲著。
這時,一位兩鬢已斑白,長鬍須的老人來到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換了方法,客氣地向老人家打聽著:
“您好,就向您打聽一個人,前半年,您這北塘村是否來了個武術高手。”
老人微微一笑:
“這位老闆,您算問著了,村裡確時來了一位,這是不是您找的人我不清楚”
周大偉又問:
“我是替一位朋友打聽的,我找的人有二十多歲,姓胡的男青年”
老人用迷惑的目光看著他:
“我們這裡的武術高人,也是小年輕的,聽說他老家是滄縣的,可他不姓胡,姓李,叫李君安,是這裡護船隊的隊長”
周大偉聽了老人的話,隱約有了門路:
“老人家,是個朋友託我打聽的,也可能我把姓記錯了,現在他在村裡嘛?”
老人轉身向南邊指著說:
“前一個小時,我才看見過他,你喝完了茶到鄧家船廠去找,護船隊部就在那裡”
周大偉連忙致謝,向夥計交了茶錢,向村子的南邊走去,尋找鄧家船廠。
中共地下黨的交通員周大偉從北塘漁船碼頭出來,順著潮白河岸,向南的方向走了約十幾分鍾。
他透過一個大院牆的鐵柵攔,望見在座落一排青磚大瓦房前的空地上,一面紅黃色方旗迎風飄楊,《護船隊》的三個大字招人注目。
他終於找到了北塘村的護船隊部,就繞過鐵柵攔圍牆,走進船廠大門口,一個小夥子門衛攔住了他:
“這位先生,你找準”
“我找你們護船隊的李隊長,我叫周大偉,麻煩您通報一聲”
“好吧,李隊長在隊部呢,我找他一趟,您在這等一會兒”
門衛說著進了院子,大約過去了近十分鐘,一個留著短平頭,臉龐黑紅,長著黑鬍鬚的瀟灑男青年,來到大院門口。
他身穿著乳白色,綢緞扭扣的中式短杉,一條燈籠褲,完全是武術師傅的打扮,警覺地巡視了一下四周,迎了過來。
周大偉仔細打量,才認出他就是自己的戰友胡明一,高興得一時沒說出話來:
“是大偉,你可來了,快請到隊部”
他們兩人都認出了對方,緊緊握著手後,走進了廠院,來到了一間掛有隊長室的屋子裡,落了坐。
周大偉高興的小聲問候:
“你太了不起了,連我都快認不出你了,要不是你叫我的名子,我真以為找錯人了呢,劉光明書記讓我找你的。我和青幫頭目孫宇福見了面,是他告訴我,你到了塘沽北塘村,”
他點了點頭感激地說:
“那時,我的聯絡人一號交通員被捕後叛變,我也暴露了,為了逃都避特務們的追殺,坐船順海河來到塘沽港。多虧青幫的孫宇福老弟,幫助我才潛伏到了北塘漁村。我己改名叫李君安,也時刻擔心省市地委劉書記和你的處境,如果再沒有人來聯絡我,就想過些日子化裝去津城,到鼓樓的藥攤上碰碰運氣,去找到你。”
周大偉把省地委及上海中央黨組織的情況,和當前形勢介紹一番:
中共中央的機構遷到了中央蘇區的江西瑞金縣,中央特科改為政治保衛局。各地方的黨領導機構也從大城市轉移到鄉鎮,只留下少部分人在那裡堅持戰鬥,津城省地委分散到獻縣,寶坻和靜海一些鄉鎮縣城。
叛徒一號交通員讓特務們誤殺身亡,也解除了津城地下黨的一大隱患。
他又傳達了省市地委的指示:
“劉書記讓你還暫時在北塘潛伏下去,如改名換姓,就按你新名李君安上報地委。從此,“胡明一”這個名子永遠消失了,你以新的身份重新工作,我把你現在的情況向組織彙報,聽從新的安排,我下星期這個時候再來見你。我們在靜海縣有個聯絡站叫聚德名茶館,我晢時在那當小夥計。”
兩位久別重逢戰友談話時間不長,是怕引起別人的懷疑,戀戀不捨的分手。
從此,胡明一這個名子永遠地消失了,姓名為“李君安”的中共地下黨員,重新開始了隱蔽地線上,新的戰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