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迷案

第79章 潛伏在北塘漁村

塘沽港區外的一條土路上,胡明一坐著輛大馬車在鹽鹼地裡穿行,和老漢閒聊起來:

“大爺,您這是從哪來“

老漢笑著回答:

“我是離北塘十多里村莊的,我們種稻米也有打漁的,我到那洋人碼頭後邊的倉庫送稻米,你是去到北塘村子串門辦事?”

胡明一也順話說:

“我從大沽口碼頭下了船,想到北塘去辦事,去錯了路,走到這條路上,可越走越沒頭?”

老漢點了點頭:

“嗯,這裡的道就是不好走。”

他又來了興趣:

“這一片鹽鹼地怎麼沒人啊”

老漢嘆了口氣說:

“小夥子,好的地方都讓外國人修了碼頭,這鹽鹼地也種不了莊稼,方圓幾十多里地沒有人家和村莊,到我們那才有好土地。靠渤海口的人們都打漁為生,北塘是個漁村,有個古鎮和炮臺,八國聯軍攻佔塘沽時給毀了。”

胡明一靜靜的聽著老人的敘說。

大馬車駛到了一個路口,老漢向一輛對面來的大車把式,打著招呼:

“噢,老弟去送海貨”

“是啊,剛回來”

“啊,走了一會兒了”

老漢指著迎面駛過的大馬車:

“小夥子,這輛車就是北塘往港區一帶送魚蝦的,那裡還有個大碼頭和海貨市場,周圍四村八鄉都到那買賣海貨。只要出海捕魚的漁船一回來,那碼頭上人山人海可熱鬧了。北塘村正處在海河,薊運河,潮白河的入海口,現在大部分人都不到灘塗和海里捕魚,幹運輸船的多了”

他們爺倆閒聊著,胡明一也被這一帶民眾純樸的品格感動了,關心的問著:

“大爺這一帶就這麼幾個漁村,人煙稀少,有壞人到這裡偷搶的嗎?”

老漢爽朗笑著說:

“我們這裡的人們,除了八國聯國的槍炮對附不了,少量的土匪強盜,黑社會混混,盜賊搶奪的壞人都能給打跑了。我們家家戶戶的村民,漁民都會點武功,還會用漁叉。這叉子又長又尖鋒利無比,就是壞人拿大刀來了也不管用,照樣穿他個透心涼,出海或出車都帶著,你看看這車上就有”

老漢要是不講這些事情,胡明一真還沒注意他手旁的車掛兜裡,插著一個木杆。

老人家利索地,從兜裡抽出來一把明鋥亮的漁叉,半月形,尖尖鋼頭閃著寒光。

胡明一看呆了,練了武功多年也見過,練了不少冷兵器,什麼刀劍,紅櫻槍三截棍等等,可還第一回見到漁叉。

他覺得這叉子比紅櫻槍厲害,要是被刺中了,身上就給留下兩個血窟窿,再刺到要命的部位,必死無疑。

老漢把漁叉又放回帆布兜裡,講了起來:

“小夥子,這漁叉很厲害有長有短,長的放在船上家裡,短些出門帶看防身。我們這一帶出海打漁的漁民都不怕風浪不怕死,這打撈的魚蝦都是用命換的。聽我的爹講過,過去這一帶有個小漁村,漁民們不知怎麼得罪了龍王爺了。僅不到幾年,村裡幾十條漁船出海打魚後都沒回來,男人們都死光了,漁村子成了寡婦村。

胡明一微笑地逗著老漢:

“您講的太好了,怎麼看出我不像是個壞人,又讓我上車了呢”

老漢也笑了:

“剛才咱倆一照面,我看到你不象是賊眉鼠眼的壞人,而你上車時身體太敏捷了,也是個練武的吧”

胡明一覺得老漢眼力確時不錯,要不說實話,會引起老漢的懷疑。

他決定正面回答:

“大爺,我少年時在滄縣學練過武術”

老漢一聽來了興趣:

“小夥子,你的師傅是誰呢?,功夫怎麼樣?”

老漢這個問話給胡明一出了更大難題,他又一想,滄縣離塘沽這麼遠,自己師傅的徒弟山南海北,就是說出來,誰也不會互相認識:

“少年時教我的師傅是佟師傅。

聽到這佟師傅的名子,老漢爽朗的笑了:

“啊,太好了,是那個在保定軍官學校當武術教官的佟師傅吧,我也去過滄縣學藝,也拜了他做師傅。回來教授附近村子的青少年。那我們還是師兄弟了,你先別去北塘村了先到我那做客吧,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在我那住兩天,切磋一下武功,咱們快走”

老漢一啪啪向大黑馬打了鞭子,馬車如飛,向北塘漁村方向駛去。

太陽己西下,胡明一看到了那鹽鹼地慢慢退去,地裡長出了一片片碧綠的野草,茂盛的小樹林。

胡明一對這荒野的變化,很是奇怪:

“這地怎麼變綠了,樹也長得挺多,這是怎麼回事”

老漢一邊加緊趕車,一邊解釋:

“這是快靠近潮白河,地下水和土壤裡都是淡水了,草和樹就長了出來,那鹽鹼地低窪讓海水滲入了,土裡都是鹽鹼把草樹都燒死了,這也是村裡一個識字的老先生對我說的”

胡明一透過樹木的空間,看到了兩條寬闊的河流交匯於一處,在河水包圍的三角地帶,隱現出一處大村莊。

胡明一指向村莊問著:

“那就是北塘村吧?”

“噢,那就是北塘村,村子左邊靠河,右邊靠海,是一個風水寶地啊,從明朝年間就有了這個漁村”

老漢說著又趕快了大馬車,北塘村清晰可見,一座座建著青色磚瓦房的院落,一條條磚鋪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依河而建的漁港碼頭裡,船帆招展,無數條各式木船停泊在水面上。

大馬車過了北塘村,在林蔭的土路上又行駛了近三十分鐘,來到了一條大河岸邊的大村莊。

一望無際的田野裡,綠油油的稻子長到半人高。

村子大門口立著高大的古式牌坊樓,上面有“魚米之鄉”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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