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萬國橋下的威廉大街上,胡明一,李敖和鄭凱歌快速離開了京華公司,也見到國民黨部的官員沒追來,就順著昏暗的小路來到海河邊一處僻靜樹林。
只聽到,一陣陣警車的警鈴聲從威廉大街那邊,叮叮響聲傳來。
胡明一見四處沒人,就停住了腳步,把腰裡的駁殼槍拔了出來。
李敖,鄭凱歌不由驚喜,這把嶄新的德國造二十響駁殼槍,槍身在微明的月亮下如鏡面一樣反光。
胡明一退下的駁殼槍彈匣,裡面還裝著滿滿的子彈,保險蓋己開啟。
李敖心中一震,深知在小洋樓的那個房間裡,叛徒王涪從枕頭下己抽出駁殼槍,一旦扣動扳機,二十顆子彈像小機槍一樣連續射擊,在幾米的距離內,打死打傷幾個人就是瞬間。
要不是組長鬍明一神速地,按住了王涪要拿出駁殼槍的右手,他可能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別墅的房間裡,再也回不來了。
兩位行動組員的眼晴裡充滿感激的神情,都覺得跟著這麼一位智勇雙全,武林高手的上級胡明一太幸運了。
胡明一將又推上彈匣的二十響駁殼槍交給李敖,掏出了手絹,擦了擦身上的血跡。
李敖,鄭凱穿得都是黑衣服,天色又黑,身上的血跡並不明鮮,可血腥味還有。
鄭凱歌好奇地問胡明一:
“組長,叛徒王涪手裡怎麼有嶄新的德國造二十響呢?
胡明一笑了笑:
“他的老爹是倒賣德國二十響駁殼槍的,那公司裡還不有的是,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再這分手吧。你和李敖的身上有血腥味,離行人遠些別引起人們的懷疑,路上要注意安全,告訴王老闆明天早上六點我去交通站。”
聽從組長的指示,李敖和鄭凱歌奔回金剛橋邊的秘密交通聯絡站。
胡明一為了安全起見,沒有回到自住的小院子,來到自己辦公的意租界第一警署的重案組辦公室。
他換了下了沾血的衣服,放在洗手盆裡用肥皂洗淨了擰乾,掛在了大衣架上。
這一天,緊張危險的行動,讓他有些疲憊,就躺在了大沙發上,又把壓好子彈,關好保險的勃朗寧手槍放在枕頭下,睡覺了。
一夜過去,胡明一在警署大樓的辦公室裡相安無事,睜開眼時,已經是天明大亮,又到警署門口轉了一圈,沒看到可疑的人和情況,就大模大樣的穿著便衣,帶好手槍走出了警署大門。
他在意租界的馬可波羅廣場溜了一圈,快步向秘密交通站走去。
淡淡的乳白色晨光裡,金剛橋旁的王記飯館,夥計們和往常一樣忙碌。
胡明一來到飯館門前,看見李敖在空地上,點燃起幾個賣早點的小爐子,使了個眼色叫他一同來到了小後院。
鄭凱歌,王老闆也在這裡,他們四人會了面。
王老闆向胡明一說道:
“咱天,李敖,鄭凱歌談了消滅叛徒王培的行動經過,我也向組織上級彙報了,領導們都很高興,向北方局發了電報。可是北方局回了電批評了天津地委太軟弱,為什麼不連王涪的妻子一齊控制。誰能保證王涪的妻子不叛變,對女人的仁慈會帶來後患,會讓更多的同志丟掉性命”
他接著透露:
“地委又派出一個行動組去尋找叛徒王涪的妻子,可從她的家裡,親戚那都沒找到,上級又命令讓你們小組再去尋找”
李敖不解的問胡明一:
“咱天,在別墅和王涪在一起的年輕女人是誰呢?
胡明一肯定回答:
“那個年輕女人我看清楚了,她只有十八,九歲,打扮得妖氣像個舞女,是王涪的情人不是她老婆。
王老闆也補充:
“你判斷的對,組織上介紹,王涪的老婆李淑華三十歲,是國民黨河北地方高等法院副庭長的女兒。
胡明一聽到這裡更著急了:
“哎呀老王,難怪我們受到北方局批評呢,這麼一個有危險背景的女人就應該進行立即控制。她比王涪更危險,走,我們立即行動”
他說著讓李敖,鄭凱歌去前屋準備武器,又與王老闆在小後院裡商議行動計劃。
忽然,胡明一聽到了飯鋪外一陣槍響,猛然從腰間的掏出勃郎寧手槍,要向飯館前屋的撲去,被王老闆一把拉住。
這位上級低聲嚴厲的命令他:
“是敵人來了,不要管我們,我是你的上級,命令你從小院隱蔽後門快走,你違抗命令嗎,快走,你比我們這幾個人更重要,組織需要你”
王老闆拼勁全身力氣把胡明一推向小門,從腰間拔出手槍。衝進飯館的內屋。
此刻胡明一十分清楚,不能違抗上級的命令,這是黨組織的記律,他只能回頭再一次望著王老闆的背影,推開小院的隱蔽木門,來到海河邊一條半人高的野草叢生,僻靜無人的小道。
胡明一剛離開海河邊,就聽到王記飯鋪裡外槍聲密集,也傳出機槍似的射擊聲音,心中一陣疼痛,為王老闆,李敖,鄭凱歌和交通聯絡站全體同志的安危擔憂。
金剛橋旁的大經路上(中山路),國民黨軍警封索了通向王記飯館的各個街道。不少膽大看熱鬧的居民向這裡集中,人越來越多。
胡明一也混在這些人群裡。
又過了幾分鐘,槍聲停止了,軍警們撒了一些路口的警戒。
心裡焦慮的胡明一跟隨著一大群看熱鬧的民眾,來到了離王記飯館不遠的地方望去,看到了幾十名的軍警還包圍著秘密交通站。
幾輛敝蓬汽車,警車停在飯館前的空地上,一輛軍車頭上架著捷克式輕機槍。
一些國民黨軍隊計程車兵從飯館裡抬出了十幾具穿著軍服,便衣特務模樣的屍體,又攙出不少傷員。
胡明一最傷心的一刻到來了。
他清楚的見到了王老闆,李敖,鄭凱歌和另外幾位同志的遺體也被國民黨軍警抬了出來,不禁心如刀攪,剛才還在一起談話的革命戰友,不到十幾分鍾就和他陰陽兩隔了。
如果不是王老闆拼著命讓他撒退,自己也將在遺體的行列中。
在那千均一發的時刻,胡明一就意識到這位上級已經有了寧死不屈的準備,李敖,鄭凱歌和全體戰友也是誓死如歸。他悲憤之中,也想起了歷史學家司馬遷的一句話:
“人終究是要死的。有的人死如泰山,有的人輕於鴻毛。”
王老闆,李敖,鄭凱歌等同志戰友,和那些千千萬萬為了祟高革命理想,為了億萬人民的幸福生活,建立新中國而犧牲的烈土就重於泰山,會永遠活在窮苦老百姓的心中。
王涪也丟了狗命,是與那些出賣革命同志,用烈士們的鮮血來升官發財的叛徒內奸一樣,被億萬民眾所唾棄,永遠定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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