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劇團的人們都知道,表哥的話是真實的,不是開玩笑的,別看表嫂溫柔愛笑的,也是女中豪傑,武功不比表哥差。
那時在他們定親那天,表嫂非要比賽一場武術,要勝了就能定親結婚,要是敗了過幾年練好功夫再定。
其實,表嫂心裡早似喜歡上了表哥,這也是一個激將法。
哪知道那天,表哥娶親心切精神緊張,和表嫂一比試,被未來的媳婦摔倒在地,真輸了。
表嫂在雙方家長的勸說下,才定了親。
在化妝室裡,大夥有說有笑,時間己到晚上十一點了,田桂花與劇團姐妹們將表哥表嫂,胡明一和金曼玉送到戲院外。
田桂花幾次向胡明一和眾人招手,心裡有一種難捨的離別。
次日早晨,滄縣火車站,胡明一和金曼玉乘坐的客車,緩緩駛向遠方。
他們透過車窗望著送站的表嫂,表哥遠去。
滄縣老家的春節之行,金曼玉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記憶,也更深深喜歡了滄縣的老家,更喜歡上了像胡明一的農民父母,趕著小毛驢奔波在田地土道上的哥哥們,和曬得比她面板黑些的老妹妹,以及樸實親切的表哥,表嫂等眾人。
她痛恨那些欺壓胡明一的父母和哥兄,催要軍糧,搶走他家小毛驢,要抓大哥壯丁的軍閥和官府,以及在中國土地上胡作非為的外國列強。心中暗暗發示:一定要好好研究無線電技術,用自己的本領為國家做些什麼。
金曼玉遠眺著車窗外陷入了沉思,好長時間一言不發。
胡明一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麼楞神了”
金曼玉的大眼睛一亮:
“我想念你們一家人和表哥,表嫂他們”
胡明一小聲地說:
“曼玉,我來到滄縣老家的時候也真擔心,覺得你在小白樓和俄國城裡呆了慣了,會不會閒棄農村的窮鄉僻壤,和我的土氣又窮些一家人,也怕你受不了哭鼻子呢?現在,我放心了,你太好了我給謝謝你”
金曼玉微笑了:
“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別這麼客氣,我要是閒貧愛富的人,那還能隨你到老家定親嗎?。說實話,開始我母親確實有些擔心,怕你父母一家人在農村,生活不好,我會吃苦受連累。我就向她講,蔣大總統老家也是農村,您這個未來的姑爺有能耐,以後也沒準當個處長,局長,甚至當上總統呢,我媽一聽,以後就不再和我念叨這事了”
金曼玉這話可把胡明一逗笑了。
胡明一環顧了一下四周,大年初二的車上沒幾個旅客,而且,這幾個人都坐的離他們很遠,逗笑她:
“別提蔣大總統,讓人聽見去密報後,會掉腦袋的,莫談國事,你沒看車上有牌子提示了。”
金曼玉笑著小聲回應:
“你不用害怕,我又沒說總統的壞話,我是吹捧他,怎麼還要害我”
胡明一又提醒:
“聽說,這蔣大總統和那些官員可翻臉不認人,想捕誰就捕誰,想殺就殺誰,咱們都給小心,他們比閻王爺還利害”
這位隱蔽戰線上,久經殺場的地下黨員,提示是對的。
而如今,金曼玉完全成熟了,在光明通訊社當教師的近幾個月裡,感覺到這政治鬥爭的詭密和殘酷,也懂得密電碼對軍事和特務機關十分重要,而不想捲入這血雨腥風。
她準備減少對通訊無線電臺破譯技術研究,準備全心投入對無線電技術的創新。
春節的假日渡過了,上班第一天,金曼玉開始疏遠了電報密碼研究的男青年特務。由於,他們內鬥加劇,程科長來密電,撒銷了這個密電碼研究班,把兩人調回了南京和上海。
國人剛過完春節,國內大亂,馮玉祥聯合閻錫山發電討伐蔣介石,中原大戰開始了。
光明通訊社的春季招生計劃中斷,辦班無忘了,金曼玉重回電訊處研究室,開始了無線電的科研工作。
幾個月後,她的一篇關於無線電發射,和反射回波的研究文章,在國內一家著名大學的科學雜誌上發表,引起了在校的一位英國藉無線電教授的注意。
他來到津城電訊局無線電研究室,找到了金曼玉,表示很感興趣,願意合作科研。
當英國洋教授看到了電訊處研究室簡陋的裝置,很不滿意,也承認在他任教的大學也不適合這項新技術的研究,想聯絡英國國內一所有實力的無線電研究機構,促成與金曼玉與其合作。
他向向金曼玉保證:
一定把那篇重要科研文章透過英國駐華使館,傳送到這家著名無線電研究機構,讓她靜待佳音。
金曼玉送走了英國教授,並不以為然,總覺得這位洋專家是好奇,過來看一看。他不會對一個從普通無線電學校畢業,只有二十多歲的女工程師多重視,那許願可能是一種安慰。
中原大戰的軍閥們大戰一個月,鬧得津城的人們人心惶惶,電訊局的電訊處忙得不可開交,各種加密的電報像雪片一樣飛來。
密電中,涉及南京蔣介石向津城國民黨政府要糧食,要軍款的物資,求援火車運送軍事物資,傷員的火車車廂,蒸汽車頭等等。
而且,津城國民黨中央黨部的偵聽站將一部分監聽,破譯馮玉祥,閻西山軍隊軍事電文的工作也交給了電訊處。
最近,金曼玉又回到電報總檯,幾個國民黨特務天天守在她的身邊,索要偵聽,破譯的軍事電報,和南京中央政府傳發來的密碼命令,指示。
從那一天起,金曼玉天天加班到夜晚,胡明一每天都到電訊局大樓門前接她。
金曼玉回家後,都向胡明一閒談起的各種有關中原大戰,蔣介石軍隊和馮閻聯軍的秘密電文內容。
胡明一將這些絕密地情報,傳遞給地下黨組織,使上級領導們做出了正確決策,在與國民黨反動派的軍事,政治經濟的鬥爭中,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兩個月的日子,匆匆而過,金曼玉繁忙得早把英國洋教授,忘的一乾二淨。
突然,英國洋老教授竟帶著一名英國駐華公使館的青年官員,又來到電訊處總檯,找到了金曼玉。
從此,改變金曼玉一生的事情發生了,這也讓胡明一作出了艱難的決擇,和未婚妻隔海相望,開始了幾十年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