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一鎮靜地回應:
“是啊,我們是剛從機務段那臨時抽調過來,這幾天不是站裡忙嗎?”
值班員笑了:
“剛才,貨運組來電話要派人,你們在那幹著,就不派人了”
胡明一休息了一段時間,看到值班室牆上的鐘表,離叛徒趙雲風乘坐的客車到站只有五分鐘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
“值班員,我們頭頭還告訴在站臺協助到站的客車,維護旅客的安全”
值班員高興了:
“那太好了,呆會兒從南京來的234次客車就到站了,會停在右邊第二站臺,你們快去注意安全”
胡明一,周大偉和劉源聽他放了話,就趕忙離開了值班室,去了從南京來的客車停靠的2號站臺。
周大偉,胡明一和劉源拉開了很大距離,分別都站在了二號站臺前。
劉源守住了站臺通向天橋的上梯口,巡查可能出現的突發可疑事情,一切準備就緒。
幾分鐘後,從南京開到津城的一列客車停在了到站臺上,四位穿著灰色中山服,神色嚴峻的青年人,帶領著”趙雲風”從四號車廂走了下來。
第一個發現這五個人的是周大偉。
他剛想轉身走向胡明一,使了個眼色。
這五個人服裝都是清一色的灰色中山服。而且他們的表情太嚴肅了,如臨大敵。
胡明一也見到這幫人裡其中,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長象,好似素描人像的趙雲風。
可他見到的“趙雲風“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兩手微顫抖。
這哪像一個兇狠毒辣,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很似被押的罪犯。
他心中一驚,這是趙雲風嗎,還是一個誘餌,決定要試探一下。
胡明一突然向下車的旅客們喊到:
“旅客們要注意,防賊防竊,別讓壞人罪犯偷了你們的財物”
然後,他快步走向“趙雲風”大叫道:
“這位先生,您要注意錢包”
胡明一這大聲喊叫,可能把“趙雲風”嚇得像是腳步沒邁好,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隨從的眾青年中,一個胖子把他拉了起來,埋怨著:
“你他媽是在監獄裡蹲壞了,腳都軟了,平地摔跤,快起來”
另一個青年瘦子猛的大跨步朝著胡明一舉拳就打:
“你他媽的臭工人,亂炸乎什麼,誰偷錢包了,你是想找捱打”
他幾拳也沒打到胡明一,好似是個頭頭的高個子青年攔住了:
“行了,別擔誤了正事,外頭不少的人等著咱們呢,走吧”
這些年青人才拉扯著那位“趙雲風”向天橋走去。
周大偉,劉源對剛才發生的情景,都聽得看的清清楚楚,不得不佩服胡明一的機智,一切都真像大白。
這個從南京客車下的趙雲風就是一偽裝者,可能是由監獄罪犯冒充的,引誘中共地下組織打伏擊戰,妄圖殲滅之的陰謀浮出了水面。
胡明一向周大偉,劉源使了個眼色,快步返回的方向走去。
站臺上的旅客都走光了,只剩下一個拿看紅綠小旗子的訊號員,
一些站臺的職工有時也向周大偉,胡明一和劉源打著招呼:
“下班了,時晚了”
“噢,下班了”
“你們快走,要不食堂沒飯”
“好知道了”
三位戰友隨口搭理著,走了三十多分鐘來到了空曠的機務段。
天色己經慚漸暗了下來,戰友們又來到一片茂密的樹林,找到了那棵大樹,劉源爬上樹把衣服袋子拿了下來。
胡明一往這大樹林左邊望去,一片荒野,空曠的地上擺著不少枕木鋼軌,也有幾節廢棄的車廂。
他見四周無人,就帶著周大偉,劉源進入車廂裡換好衣服,又把脫下來的鐵路工作服裝放進布包袋裡,拋到了土坑裡用一些樹葉亂物遮掩後,走出機務段的大圍牆。
胡明一讓周大偉和劉源己經分開行動,探查了牆外的道路上的情況,覺得沒有什麼危險了,就來的大街上,找到了三輛黃包車,乘車回到了周大偉的居住處。
周大偉坐房間的木椅上,一邊喝著白開水,一邊小聲對胡明一說:
“這回去站臺咱們算去對了,什麼事都明白了。這幫人就是國民黨特務們,夠狠毒的,弄個假趙雲風當誘餌讓我們去伏擊,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多虧你的好主意,我們才脫離了危險”
劉源也高興了向周大偉說:
“論計策和智慧,咱們給向胡大哥學習,他看事情一看就透,要是我指揮這次行動非中了特務的鬼計不可“
胡明一謙虛地解釋:
“我只不過多看了幾書,什麼孫子兵法和洋人的心理學啊,要多讀書就學聰明瞭,你們倆也多看看。這次,我為什麼沒讓你們和上次一樣快速出擊,而是先到車站偵察一下,這就是孫子兵法裡的“兵不厭詐”。我一接到劉書記的任務,就知道這次情報有問題。你們記得上次林正英秘密來津城,半路就溜了,這回是用假扮的“趙雲風”引誘我們上當,而圍殲之”
他也精確的分折著:
這次,南京發電報把趙雲風下車的時間,地點來明碼來電,這就反常了,趙雲風曾遭到中央特科打狗隊多年追殺。他就是來津城任職,更是秘密而來,不可能讓上司們大張齊鼓暴露他的跡蹤。國民黨中央組織部的頭頭就是個白痴,也傻不到這種程度。
他們策劃假趙雲風的行動是個圈套,也是一石二鳥的計:
特務們己經盯上了經常在周大偉家裡聚合的戰鬥小組,也清楚在他們內部的通訊,無線電臺部門,有潛伏的中共地下黨。
胡明一告訴周大偉:
“你立即和劉書記取得聯絡,把這些重大情況向他報告,防止我們組織出現更多的危險”
周大偉點了點頭同意了,匆匆吃完晚飯,就出了屋子,去了劉書記辦公的秘密住地。
胡明一吃了幾口飯菜,也向大偉的媳婦和劉源告了辭,回了警署。
一場危機化解了,可讓胡明一萬萬沒想到,四個月後,一個幾乎是對全國中共地下黨組織的和中央特科系統的災難暴發了,他遇上了參加地下黨以來最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