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密閉性也不錯,他們兩人在裡面說話,外邊的人聽不見任何聲音。
這樣臥鋪包廂就是專門為富人準備的,價錢很貴,一般百姓很少有人乘坐,可車票很好買。
胡明一就是為了安全,才讓大太太乘坐豪華的包廂。
在列車上,大太太關好了包廂的木門,心情才平靜下來,感謝著胡明一:
“在過十分鐘車就要開了,我一走,我們不知什麼時候再見面。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你就是我的親兄”
胡明一高興地回答:
“您也是我的好大姐,幫助您的事不要掛在心上,這也是警署佈置的工作,但我誠心誠意想盡一切方法幫您。
他真誠的又解釋:
“這包含兩個目地,一,您善良是個好人,二是,我不管您這小洋樓是用什麼錢蓋的,也不管您丈夫掙了非法的鉅款。但是,我不能讓拍賣小洋樓院的大筆錢財落到殺人放火,無惡不做,侵略咱們的小日本和那些黑勢力,軍閥的手裡”
大太太聽得熱淚盈眶:
“好兄弟我懂了,我也下了決心,吸取我丈夫和二太太李香玉的教訓,用這筆錢投資船隊幹正當的買賣,你放心吧。可你成家的事一定要抓緊,別考慮太多,我這有一千元的銀票給你做婚事之用,以後還會大力支援你。
胡明一擋住了大太太遞過銀票的手:
“您別這樣,我要是有因難一會告訴您的,我現在剛交的女朋友,行不行還不一定。有人說這男人錢多就學壞,您這麼錢給我,萬一把持不住就學壞了,您先存著,我真娶媳婦成家時,有困難我在找您,行吧”
大太太知道說不過胡明一:
“好吧我說不過你,可你有了什麼困難一定告訴我,”
胡明一笑著:
“我一定,如果我要是被租界洋人辭了,我會去南京找您弄一份工作,”
大太太認真了:
“那太好了,我舉雙手熱烈歡迎你。
姐弟倆正說著高興,客車鳴了笛聲,列車員們勸說車廂裡送行的人們趕快下車,大太太戀戀不捨地和胡明一告別。
開往南京的客車啟動了,奔向了遠方,胡明一心裡徹底輕鬆了,安東尼克處長交給他的最後任務完成了,又回到了王太太家裡。
這時,趙學明提著裝有大太太綢緞旗袍,和胡明一身警服的旅行包,得意地回來了。
他笑著向胡明一說起在旅店的經過:
原來,趙學銘快速進了大太太這個房間後,關好了屋門,就換上了大太太的旗袍,戴上了女人的假髮,穿上那雙高跟女鞋,臉背對屋門躺在了床上。
一會兒就真有人敲門。
他學大太太一樣的女人聲音問道:
“誰啊”
門外一個男服務員的聲音:
“太太,訂晚飯嘛”
趙學銘沒好氣地說:
“真討厭,我昨天晚上沒睡好覺可困了,你們別打攪我”
男服務員趕忙道歉:
“對不起太太您睡吧,我也告訴別的服務員吧,沒人打擾您了”
趙學銘聽了這些話捂著嘴,差點笑出聲來。
那幾句“真討厭,要睡覺的話”,還真管用,幾個小時過去了,服務員的都沒來敲門打擾或送什麼物品。
到了晚上七點鐘,趙學銘估摸大太太乘坐的那列客車,早就駛出了天津,就開始脫下旗袍,換上他自己的衣服,耳頭貼在房門上聽一聽樓道的動靜。
一會兒,又有人敲門,趙學銘沒搭理,也聽到一箇中年男人和同夥的對話:
“聽服務員說,那富商的女人還睡著呢?”
“都幾點了還睡?
“管這個幹嗎?”
“這個女人交了三天的房費,其碼住幾天,等家人來接她回南京吧?”中年人的猜測語聲。
“那就在店門口守著吧,我看見幾個可疑人街上亂逛,不知是哪方面的”。
“別管那些人,快回街上去,這幫人要發現了我們就壞了”
兩個可疑的人員說著離開了。
等腳步聲越來越遠,一會兒,樓道里沒了聲響。
趙學銘開了個房門縫,探出頭來見樓道沒人,提著衣物的大提包,離開大太太的客房,關好了門房快步走到了服務檯。
他向服務員退了自己租的房間,大模大樣的走出了旅店,仔細觀察身後,沒有一個盯哨,就回到了王太太的住宅。
胡明一和王太太聽了他的講敘,笑壞了。
趙學銘又誇講了:
“明一兄,你快成了諸葛亮了,這幫黑勢力的人員圍著這旅館和大太太租的客房,還給忙乎三天。等他們開啟那客房門一看,只有一個空的旅行箱,人早就走了,非給氣瘋不可”
王太太也樂得合不上嘴了。
時間不早了,胡明一在王太太的一個沒人房間,脫了那身像闊少爺般的漂亮衣裳,換上警服,又將服裝回歸原主。
王太太沒收回,又找出不少漂亮的夏秋季服裝,連幾雙皮鞋送給了兩位警官,全裝進了趙學銘拿來的大提包裡:
“這些衣服都是我丈夫前幾年的,沒上身就瘦了,你們拿回去,誰能穿就穿,以後,你們要作新便裝就到我這來,要什麼料子隨便挑,分文不要”
趙學銘哪見過這麼多好衣服,開心死了:
“太好了,謝謝王太太,您以後有什麼事道知我們,隨叫隨到”
胡明一聽到趙學銘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不能再埋願他了,也只能感謝了。
夜幕己降臨,趙學銘揹著裝滿漂亮衣服的大提包,同胡明一起回到了第一警署的警員宿舍。
胡明一剛開啟屋門,就瞧見安東尼克處長己經坐在雙層床上,等著他們倆人,一眼看到了那個大提包:
“胡,趙,你們完成了大太太的護送任務,又採買去了,這麼一個大包裡面是什麼?”
趙學銘一看情況不妙,怕說漏了嘴,太摘面子直往後躲。
胡明一反應多快,微笑著說圓了來歷:
“處長,您交給的任務完成了,大太太順利上了回南京的列車。這提包裡裝了一些衣服,是為了迷惑對方,在估衣街劃了價,採買的便衣”
安東尼克處長好像相信了:
“胡,這好事把處長忘了吧,沒給我捎一件?”
胡明一想起有大太太留下的那件上等綢緞的旗袍,趕忙哄上了安東尼克:
“處長,您對我們這麼好,能忘了您嗎,我們給您的夫人又挑了一件好旗袍,我拿去”
他說著從提包裡,拿出了大太太換下的漂亮旗袍,遞給安東尼克。
這個洋上司眼睛都亮了:
“胡,這旗袍太漂亮了,正適合我太太穿,多少錢我給你”
胡明一借花獻佛:
“處長,這是在估衣街喝的估衣,我們壓價了沒多少錢,送給您了”
安東尼克高興地收下了:
“好吧,我請你的吃刷羊肉,我等你們辦半天了,走”
在清真飯館裡,這頓用大太太旗袍換來的涮羊肉,胡明一吃的很香,安克尼克處長也值了。
可是,趙學銘是“雞孵鴨子”白忙乎,吃完涮羊肉後,回到警員宿舍,開啟大提包把一堆漂亮的上等衣服都試了,才傻了眼。
他個子矮,那些好衣服又長又肥,幾雙皮鞋也是號大,沒有一件合適的。
而胡明一試穿上這些衣服件和皮鞋,樣樣合適,就像按他體形定作的一樣,最後全歸了他。
趙學銘自嘆爹媽沒賜給好身材,白空喜一場。
此間,胡明一向這位好友說出了疑惑:
黎元明的神秘鉅款轉存在英國人開的渣打銀行,他的匯票或存單可能藏那幢小洋樓裡。要不,為什麼英國富商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個讓中國人看來,十分誨氣的凶宅。
難道這位英國商人知道黎元明神秘鉅款和存單,匯票的去向,是誰提供了重要線索,英國情報人員也參與其中了?
這些推測和疑問開始在兩位警官的腦海裡,徘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