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掃把星!要不是你,我兒子怎會逃婚?”婆婆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濺,一塊鋒利的碎片劃破了新娘子的手臂,殷紅的血珠順著白皙的手臂緩緩滑落。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還敢回來?”父親的巴掌重重落在她臉上。那個曾經最疼愛她的人,此刻眼中只剩下憤怒與嫌惡,“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女兒!”
新娘子搖搖晃晃地扶著牆站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她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府裡的下人們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眼神中滿是輕蔑與嘲諷。
“聽說她有隱疾,錢大少爺連洞房都不肯進。”
“這種敗壞門風的女人,活該!”
“聽說她和外面的野男人早就勾搭上了。”
流言蜚語如同毒蛇,悄無聲息地纏繞著她,一點一點抽乾她生存的勇氣。
回到張府,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紅燭搖曳,映照著空蕩蕩的新房。喜字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像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她望著床頭的紅綢,忽然笑了。
這不是婚房,是她的葬房。
那一夜,月色慘淡。烏雲遮蔽了星空,連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當眾人發現新娘子的屍體時,她已經冰冷。那條紅綢勒進她細嫩的脖頸,在蒼白的面板上留下深深的勒痕。她的眼睛大睜著,裡面盛滿了無盡的怨恨。
從那以後,張府便不得安寧。
牲畜無故暴斃,腹部鼓脹,血水橫流。廚房裡剛做好的飯菜轉眼就腐爛生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氣。家中的小輩更是接連染病身亡,哭聲日日不斷。
僕人們說夜裡經常能聽到嗩吶聲,婉轉淒厲,像是在奏響一曲永不停歇的喪樂。有人說看見新娘子穿著紅嫁衣在府中游蕩,所過之處,鮮花枯萎,草木凋零。
錢員外終於慌了神。他重金請來京城最負盛名的通靈師,那人頭髮花白,一雙眼睛卻亮得駭人。他只看了一眼就說:“是魘魔作祟。”
於是,一場可怕的鎮魂儀式在這座鎮魂廟中舉行。
新娘子的屍身被挖出,早已腐爛的肉體散發著惡臭。通靈師將她塞進畫滿符咒的紅棺,鐵鏈纏繞,釘子一根接一根釘入,伴隨著淒厲的慘叫。
“這下她永世不得超生了。”通靈師得意地說,手中的銅鈴搖得山響。
時空交錯,百年後的今天。
宓溪猛然驚醒,喉間一陣劇痛。她發現自己正被紅繩吊在半空,繩索勒得她幾乎窒息。林昊天等人也陷入同樣的處境,他們的臉上寫滿恐懼,有人已經開始嗚咽。
她迅速檢視自己的狀態:頭頂的命數線只剩25點,每三分鐘還在持續減少1點。這種詭異的狀況讓她心底發寒。
宓溪心臟狂跳,手腳冰涼,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的衝動。
喜服無風自動,猩紅的布料在空中舞出妖異的弧度。宓溪還未來得及反應,那道血色殘影便已逼近眼前。魘魔的雙手在瞬息間化作鋒利的鬼爪,指甲泛著幽森的寒光,朝她凌空抓來。
死亡的陰影籠罩而至,冰冷刺骨的寒意從脊背直竄天靈蓋。
“砰!”宓溪的後背重重撞在地上,她本能地一個翻滾,堪堪避開這致命一擊。粗糙的地面劃破了她的手掌,但此刻已顧不得疼痛,她迅速爬起來躲到一旁的石碓後。
魘魔見一擊未中,發出一聲暴怒的尖嘯。那聲音刺破寂靜的山谷,在崖壁間來回激盪,彷彿千萬只烏鴉在同時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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