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三個學生跟不上了......”
“張狼福說他不想讀了......”
“張巧兒被接回家了......”
“村裡人都說讀書無用......”
宓溪看著這些文字，心裡一陣酸澀。她彷彿看到了一個老師在絕望中掙扎的身影，想要改變些什麼，卻始終無能為力。那種無力感幾乎要從紙頁中溢位來。
直到最後幾頁，出現了一段特別的記錄。字跡變得凌亂，像是在極度激動的狀態下寫下的。
“碰上了一位潦倒的藝術家，他說這幅畫能實現願望......”
“畫裡似乎有什麼在動......”
“我看到了希望，孩子們一定能......”
最後一頁只寫了半句話，墨跡濃重，字跡歪斜，像是被什麼打斷了一樣。
宓溪合上筆記本，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看向那幅畫，月光下，畫中的小屋依舊靜靜地矗立著，窗邊的人影若隱若現。
“這位老師......”孟言書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憐憫。
沈君臨接過筆記本，仔細翻看著最後幾頁：“看來這位老師是被畫中的東西騙了。”
宓溪走到畫前，仔細觀察著。月光下，畫面看起來很普通，但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她突然注意到畫框的一角有些磨損，露出了下面的木質。
“等等。”她湊近看了看，“這畫框......”
話音未落，畫中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波動，像是水面被擾動時的漣漪。三人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警惕地盯著畫面。
畫中的小屋開始扭曲，窗邊的人影也變得模糊不清。一陣陰風突然從畫中吹出，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宓溪翻開教案，一行行字跡映入眼簾。昏黃的燈光下，那些工整有力的筆鋒透著幾分嚴謹，一看便是校長的手筆。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紙面，感受著紙張上細微的凹凸。教室裡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黴味，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
“畫裡有人影，那東西從破屋中鑽出。”宓溪輕聲念著，指尖微微發顫，“旁人皆視而不見，獨我一人目睹。”
她不由停頓了一下，心頭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這樣的記錄方式，不像是在寫教案，倒像是在寫日記。
孟言書湊近了些，低聲道：“校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這些的？”
“應該是去年冬天。”沈君臨翻看著前面的幾頁，“最早的記錄是在十二月份。”
宓溪繼續往下讀：“我怕是腦子出問題了？我總覺得那幅畫不對勁，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要是我真的病倒了，這群孩子將何去何從？”
字裡行間，滿是對學生的擔憂。那種焦慮幾乎要從紙面上溢位來，讓人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