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瞎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那雙混濁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卻不自覺地轉向了雲鷹的方向,似乎在尋求某種支援。他的雙手劇烈顫抖著,柺杖也差點掉在地上。
雲鷹沉默了許久,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他的目光在密室的各個角落遊移,似乎在思考對策。最後,他才緩緩開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宓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看到的。”
她記得很清楚,就在看到煞魘命數線的那一刻,系統介面上還顯示著一行小字:煞魘,上古精怪,兇殘嗜血,殺人如麻。被兩個凡人從沉睡中喚醒,必須親手殺死這兩人才能重歸沉眠。
這條資訊在她腦海中激起了一連串的漣漪。回到密室後,她趁著沈君臨遞水的時候,用手指在他掌心寫下了自己的猜測。那兩個喚醒煞魘的人中,必定有李瞎子。
這個推測並非無據可循。李瞎子給三個人算命,這仨人的親眷都遭了毒手。如此巧合,實在令人生疑。而且每次滅門案發生前,李瞎子都會出現在附近,這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
沈君臨收到訊息後並不驚訝,他裝作整理她的衣領,趁機在她耳邊低語:“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他露出馬腳。”隨後他又用手指在她背上寫出他的計劃,於是便有了後面的這一場戲。沈君臨假裝中了他們的計,而宓溪則暗中觀察著兩人的反應。果然,他們的表現印證了她的猜測。
“看到?”雲鷹皺眉,“就憑你這雙普通的眼睛?”
李瞎子卻突然驚撥出聲,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銳:“相面!你是用相面之術看出我們與煞魘有關的?”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宓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她覺得好笑,這些人的腦補能力還真是驚人。不過既然他們願意往這方面想,那就隨他們去吧。
她的沉默被李瞎子當成了預設,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柺杖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你到底什麼來頭?就連我們玄星閣最厲害的大師兄,也玩不出這種操作!”
雲鷹冷笑一聲,那副熱血青年的偽裝徹底褪去。他的眼神變得陰鷙,聲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溫和:“果然是個厲害的幻術師,難怪他們都說你心思縝密,每一步都是陷阱。”
宓溪蹙眉:“誰說的?”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困惑,明明一直都很老實,從來沒有設過什麼陷阱。
雲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開始掐訣唸咒。數張黃符騰空而起,圍繞著他旋轉,符文閃爍著耀眼的金色光芒。整個密室都被這金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幻術師,我承認你很聰明,但在實力上,我可不會輸。”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傲慢,“你身邊就倆小白,而我這邊,李瞎子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殺人的手段可不少。”
說著,他的語氣忽然溫和下來,像是在勸說一個迷途的羔羊:“不過,何必呢?你不過是特安局的一個打工人,那點工資,值得你拿命去拼嗎?”他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個閃爍著幽光的小盒子,“不如我們談個條件,你放我一馬,我送你一件通靈器物作為謝禮,如何?”
宓溪看著他手中的盒子,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雲鷹,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招惹上煞魘的?”
雲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個小盒子也隨之消失:“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宓溪正色道,目光緊緊盯著他的臉,“至少要讓我知道來龍去脈,讓我考慮下要不要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