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這裡,猛地咳嗽起來。宓溪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中。
“謝謝。”司教授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當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可是...”
“可是什麼?”
“半個月前,我突然收到老家房子要拆遷的通知。”司教授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檔案,遞給宓溪,“你看看賠償金額。”
宓溪接過檔案,快速掃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縮——五百萬,整整五百萬。
“那棟老房子破敗多年,從來沒聽說過要拆遷。”司教授苦笑著搖頭,“這個數字,太巧了。”
宓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有其他異常情況嗎?”
“有。”司教授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我兒子司莊昊,他...他做了個夢。”
說到這裡,司教授的雙手抖得更厲害了。他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是個十二歲左右的男孩,眉清目秀,笑容燦爛。
“司莊昊是我四十多歲才得的孩子,聰明伶俐,從小就讓我驕傲。”提到兒子時,司教授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但很快又被憂慮取代,“那天早上,他跟我說,夢見一個穿古裝的人來找他,說已經用五百萬從我這裡把他買下來了。”
“我從沒跟任何人提過那個夢。”司教授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司莊昊怎麼會做這樣的夢?而且...而且...”
宓溪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得煞白。
“這兩天,司莊昊開始發燒。”司教授的聲音帶著哽咽,“醫院查不出原因,退燒藥也不管用。他整天昏昏沉沉的,有時候還會說胡話,說有人在叫他。”
司教授猛地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發出刺耳的聲響。他的手指微微發顫,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不明白,那座明代古墓有多危險。自從我們發掘了那裡,司莊昊就一直做噩夢。”
他起身踱步到窗邊,背對著宓溪,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焦慮:“每天晚上,一位穿著古裝的男子握著他的手,往一座大宅院走。那座宅院燈火通明,朱漆大門前掛著血紅色的燈籠,門楣上的牌匾寫著'幽府'兩個字。”
“幽府?”宓溪眉頭微蹙,從包裡拿出記錄本快速記錄。
雨聲漸大,敲打窗戶的聲響如同無數細小的鼓點。司教授轉過身,臉色蒼白:“對,就跟那座明代古墓一模一樣。墓口的石頭牌匾上就刻著這兩個字。”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昨天晚上,司莊昊告訴我,他已經被帶到幽府門口了。今晚,那扇門就要完全開啟。”
宓溪合上記錄本:“我需要見見司莊昊。”
“不行!”司教授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聲,隨即又壓低了聲音,“他媽媽已經帶他去孃家躲避了。你只要把那個髒東西除掉就行。”
宓溪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司教授,您是考古專家,應該明白,厲鬼纏身可不是躲避就能解決的。不管司莊昊躲到哪裡,那個古代人都會找到他。”
司教授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久久不語。雨水的氣息從窗縫滲入,帶來一絲潮溼的涼意。許久,他才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那好吧,我帶你去方家。”
方家別墅坐落在城郊的富人區,是棟帶著歐式風格的三層建築。還沒進門,濃烈的香火味就撲面而來。
宓溪和司教授同時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