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初帝登基的第一年,朝局初定,百廢待興。
永初帝憐憫百姓多遭戰亂之苦,新帝登基後的第一道恩旨,便是免除天下百姓新歲賦稅。
詔書傳至各州縣時,正值臘月飄雪,各地衙門前的告示牌前擠滿了扶老攜幼的百姓,無不念叨著“聖天子仁德”。
除夕這日,汴京城飄著細雪,硃紅的宮牆覆了一層薄白,簷下新掛的宮燈在風中輕晃,映得雪色也染上幾分暖意。
皇帝剛批完最後一本奏摺,擱下硃筆,揉了揉眉心。內侍總管李德全躬身進來,低聲道:“陛下,葉大人、辛王爺辛王妃、閆將軍他們已經到了,正在偏殿候著。”
永初帝“嗯”了一聲,起身理了理袖口,忽而問道:“辛家那個丫頭也來了?”
李德全笑道:“來了,辛姑娘今日穿得喜慶,瞧著精神極好。”
皇帝唇角微揚,沒再多言,抬步往偏殿行去。
雖然與永初帝及皇后都相熟,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皇宮巍峨,朱牆高聳,處處透著天家威嚴。嬌娘雖極力維持鎮定,但行走間仍不自覺放輕了腳步,一雙杏眼忍不住四下打量,連呼吸都放得輕緩。
閆亦雋走在她身側,見她這般模樣,唇角微勾,低聲道:“緊張?”
嬌娘輕輕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袖口:“皇宮甚為威嚴,比想象中還要......”她頓了頓,聲音更輕,“讓人不敢高聲語。”
閆亦雋低笑,藉著寬大袖袍的遮掩,悄悄握住她微涼的手:“無妨,陛下既說是家宴,便當真只是尋常相聚。”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況且,有我在。”
嬌娘抬眸看他,見他眼中帶著安撫的笑意,緊繃的肩頸這才稍稍放鬆,回握住他的手,小聲嘟囔:“那待會若是說錯話,你可要替我圓場......”
忽聽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便見永初帝負手而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
嬌娘一僵,連忙低頭行禮。
永初帝擺擺手:“免了,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禮。”
殿內炭火旺盛,暖意融融。永初帝、周皇后坐在上首,而後是吉昌太子、鳳至公主,下首是宰相成元大人、太傅王之昂,葉聞舟、辛平、閆亦雋等人依次落座,嬌娘則挨著林如意,坐在女眷席上。
御膳房備的菜式不算奢華,卻樣樣精緻:水晶餚肉、蟹粉獅子頭、清蒸鰣魚······還有一壺溫熱的屠蘇酒。
永初帝舉杯,淡淡道:“今日是朕登基後的第一個除夕,諸位皆是朕信重之人,這一杯,敬新年。”
眾人連忙起身回敬。
嬌娘抿了一口酒,辣得眉頭微皺,正想悄悄放下杯子,卻聽永初帝忽然道:“嬌娘。”
嬌娘手一抖,險些灑了酒,連忙端正姿態:“臣女在。”
永初帝看著她,似笑非笑:“聽說你極善於經營不僅是店鋪、作坊,在洛南時還開辦了女子學院,成績斐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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