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架前是厚重且打磨得油光發亮的深色橡木吧檯,吧檯線條簡潔硬朗,帶著明顯的西式風格,上面擺放的卻不僅僅是酒具,精緻的紫砂壺、青瓷茶盞與閃爍著冷光的波士頓搖酒器、雪克杯、量酒器並置,中西合璧,卻不顯突兀。
一套顯然價值不菲的虹吸咖啡器具也佔據一角,旁邊是幾個手工吹制的醒酒器和晶瑩剔透的威士忌聞香杯。
吧檯後是整面牆的橡木酒架,一般專業酒窖常見的溫控展示架都這樣。
架子上更是琳琅滿目,既有古樸的青花瓷酒罈、造型奇特的玉壺、斑駁的青銅爵這些東方酒器,更多的則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佳釀。
深琥珀色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在燈光下泛著柔光,貼著華麗標籤的干邑白蘭地瓶身優雅,色彩斑斕的金酒和伏特加瓶排列整齊,還有幾瓶貼著法文標籤、沉澱著歲月的波爾多紅酒。
幾個小型的橡木桶也被巧妙地嵌入酒架,增添了幾分莊園氣息。
牆壁貼上了深棕色的皮革紋理桌布,掛著幾幅裝裱精美的抽象畫和一幅復古的世界葡萄酒產區地圖。
角落裡一個老式的黃銅唱片機正播放著慵懶的爵士樂。
秦觀月正站在吧檯後,他依舊穿著那身明顯熨燙過,且十分得體的白襯衫,袖口捲起,露出結實的小臂,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溫和深邃。
他手中優雅地拿著一個搖酒壺,輕輕搖動,裡面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秦東院則坐在吧檯前一張高腳的真皮吧凳上,小短腿懸空,手裡依舊把玩著那個銀色魔方,那東西就一個顏色,咱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擺弄,不過能變成銀色斗篷抗住西樓的黑眼之力,想必也不是凡物。
聽到門響他抬起精緻的小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門口的三人,嘴角似乎勾起一絲弧度,好像是在微笑。
和普通酒窖不同,整個房間瀰漫著一層薄薄,如陳年威士忌在杯中晃動生成的那種暖色霧氣,韻味十足,藍玉兒吸了吸鼻子,微笑點頭,這詭杏門奇人已經斷定這霧氣沒有異常,是麥芽酒香。
不止有那醇厚悠長的酒香,這裡還混合著橡木桶、泥煤、葡萄果香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茶香氣,也從這金霧中散發出來,沁人心脾。
這霧氣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嘈雜,讓室內顯得異常靜謐,只剩下冰塊輕搖和爵士樂的低吟淺唱。
“藍老闆,小何兄弟,戴姑娘,歡迎光臨我的微醺之地。”秦觀月微笑著放下搖酒壺,將調製好的、呈現出漂亮漸變色的雞尾酒推到吧檯邊緣,動作行雲流水,帶著調酒師的專業感。
他抬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聲音溫和,卻帶著某種奇特的低音韻律,在這暖金色的酒霧中清晰迴盪。
“對不起,小何兄弟還沒成年,雞尾酒就別喝了,來點開胃的零食?或者先來杯茶?獅峰龍井這裡也有。”秦觀月的目光掃過何西樓,眼神帶著深意。
何西樓說道:“秦老闆,我給師傅和王伯伯都打了電話,有什麼事您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擺鴻門宴。”
秦東院說道:“五爺教的徒弟就這麼沒禮貌?爹地,他別再是冒牌貨吧。”
何西樓說道:“小屁孩,不知道哥哥讓著你?要是我多用點裡,你早就消失在那巷子裡了。”
秦東院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好害怕啊,覓寶門都是殺手麼?你也要幹索命的勾當?也對,我和我爹晚到一會,那幾個小流氓可能都變成飛灰了。”
何西樓咬牙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藍玉兒擺手讓西樓止住爭執,拱手萬福,優雅的坐在了吧檯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雞尾酒,說道:“秦老闆有話直說,別跟小孩子計較,但是你也要管好你的兒子,不然他可能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了。”
秦觀月正色道:“東院,少說兩句,來見過藍姑姑,她可是詭杏元良,天生藥體融合骨肉生香。”
秦東院趕緊跳下凳子,拱手作揖道:“晚輩正酒秦東院,拜見藍姑姑。”
藍玉兒笑了笑:“呵呵,不至於這麼正式,我說著玩的,這酒不錯啊,還有橙子味、薄荷味。”
秦觀月說道:“拜占庭黃昏,特意給您這位尊貴優雅的女士調製的,都是江湖中人我就有話直說了,這兩年我們也跟五院有合作,上個月王大哥託我們查一件案子,開始以為是小事,可深入瞭解發覺並不簡單,那裡可能有一種……怎麼說呢,類似空間通道。”
藍玉兒說:“我們當家的在國外,二掌櫃也不在,現下就我們這幾個,和孤兒寡母也差不多,空間術法估計不好破。”
秦觀月說道:“不是術法,更像是一種意外,而且就在咱天津南郊,這是我整理的資料副本,原版已經交上去了,請您過目。”說罷他從吧檯掏出了一個檔案袋,遞給了藍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