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月從隨身的精緻小提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直接塞到王老栓手裡：“這裡面是兩千塊錢，是給你家臨時租房和這幾天的生活補貼，等事情處理完確認絕對安全後你們再回來，如果房子或者豬圈有任何損壞我們負責原樣修復，至於這幾隻小豬和老母豬麼？它們也算享福了，肯定能脫離被宰殺的命運，這一半天五院會來把這幾個牲口收購，放在懷柔收容站。”
兩千塊在這年月可並不算少，抵得上城裡人四個月工資，王老栓捏著厚厚的信封，手都有些抖，剛才的疑慮瞬間被巨大的驚喜取代。
王老栓說：“這怎麼好意思，太多了，專家給咱辦事，還給咱錢，我這就招呼老伴和兒子兒媳，去鎮裡住幾天。”
秦觀月擺擺手說道：“現在就去收拾吧，我們會接手處理，一會我讓村委的人把這幾隻豬先牽走，那種異像不過是影響了正常產仔的母豬，和真正的異常應該沒有關聯。”
王老栓攥緊信封，千恩萬謝地跑回自家院子，很快裡面就傳來翻箱倒櫃和吆喝家人的聲音。
藍玉兒看著王老栓的背影，對秦觀月笑道：“秦老闆辦事，果然周到又大氣。”
秦觀月淡淡一笑：“有時候能用錢辦的事是最容易的，至於周到大氣，咱可比不上您家五爺。”
在王老栓一家手忙腳亂卻又喜氣洋洋地收拾東西，拉家帶口的離開後，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他們一行人。
良久後，夕陽將院牆的影子拉得很長，白天的喧囂褪去，村莊漸漸歸於沉寂，一種無形的緊張感開始瀰漫。
孩子們在車裡眯了一覺，秦觀月則跟藍玉兒就在院子裡擺上了桌子喝茶，雖然守著豬圈味道不怎麼好，可這倆人都不怎麼在意。
秦觀月環顧四周，問道：“今晚咱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藍老闆，您看要不要去屋裡休息休息？”
藍玉兒起身走到院子中央一棵老山楂樹下，拉過一張小馬紮坐下，微笑道：“就在院裡吧，視野開闊，活動也方便。”
秦觀月說道：“那好，我再給您沏幾壺龍井。”
村委送來了可口的農家飯，連帶幾個後生把豬趕進了籠子搬走，秦觀月已經關照過，這些牲口五院會花錢收購，要保護好。
孩子們也下了車，就在院裡吃了一頓，之後又是漫長的等待。
日月交替，時間到了半夜十一點。
藍玉兒和秦觀月叫起在炕上睡覺的孩子們，所有人在院落裡集合。
秦東院走到豬圈矮牆邊，小臉嚴肅，將那個銀色魔方小心翼翼地放在牆頭一個相對平整的位置。
魔方表面在月光下流轉著微弱的銀光，似乎有極其細微的符文在光線下若隱若現。
東院說道：“爹地，銀酒魔方架好了，讓那西樓哥哥找錨點吧，只要他能感應到，我的法寶就會立即鎖定。”
何西樓則站在院中，閉上雙眼，全力感知著那隨著夜色漸濃而愈發活躍的空間脈動。
黑眼的冷意瀰漫在農家小院中，心跳般的搏動感越來越強，彷彿那個無形的空間傷口正在緩緩張開。
萬籟俱寂，只有偶爾幾聲蟲鳴，王老栓家的小院裡月光如水銀般灑落，勾勒出老山楂樹的枝椏和豬圈矮牆的輪廓。
何西樓的黑眼在夜色中彷彿深不見底的寒潭，他低聲道：“姑姑，波動越來越強了，像潮汐一樣，一波接著一波，我感覺有什麼東西露出來了，它正在凝聚，就在豬圈裡面，越來越清晰”。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目光投向那矮牆圍攏的黑暗區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向著子夜時分悄然逼近。
忽然何西樓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漆黑的瞳孔深處，不再是微光閃爍，而是驟然亮起兩點深邃、冰冷、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色星芒。
西樓大喊一聲：“找到了，就在豬圈正中央，不是瀰漫的空間異常，是一個正在撕裂的創口在緩慢形成，等我給它加個速。”
話音未落，何西樓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他足尖在院中石板地上一點，整個人輕盈地騰空而起，似夜梟般無聲地落在了豬圈的矮牆上，居高臨下。
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豬圈內那片被月光照不到，鋪著乾草和些許泥土的地面。
沒有絲毫猶豫，西樓眼中那兩點黑芒驟然凝聚延伸，兩道凝練至極、彷彿由純粹黑暗構成的射線，如似有實質體的黑色鐳射，自他瞳孔中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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