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寫字樓格子間內,鍵盤敲擊聲從未停歇。
林小花盯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資料,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連續第幾個通宵了。
她已經記不清。
胃部傳來熟悉的灼痛感,像是有無形的銼刀在反覆刮擦。
“方案明天必須交。”
老闆冷漠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交你個頭。
林小花在心裡無聲地吶喊。
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隨著螢幕亮度一起黯淡下去。
心臟猛地一抽。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
眼前的EXCEL表格開始扭曲變形,旋轉。
黑暗。
徹底的黑暗吞噬了她。
無邊的寂靜後,是冰冷刺骨的墜落感,彷彿靈魂被剝離,又被強行塞入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容器。混沌中,一絲微弱的光線刺破黑暗,伴隨著腐朽的木頭氣味鑽入鼻腔。
林小花掙扎著,像是溺水之人奮力浮出水面,終於艱難地掀開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佈滿蛛網的陳舊木樑。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混合著朽木的氣息。
她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薄被。
古色古香。
但破敗不堪。
陌生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地衝入她的腦海。
縹緲仙宗。
管賬弟子。
林小花。
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社畜,加班猝死後竟然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個玄幻世界。
還成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倒黴蛋。
更倒黴的是,這個“縹緲仙宗”聽起來仙氣飄飄,實際上窮得只剩下名字了。
原主,一個毫無修仙資質的凡人,被扔來管賬,大概是因為…便宜?
林小花掙扎著坐起身,頭痛欲裂。
她環顧四周,房間簡陋得不像話,牆角堆著幾本破舊的賬簿。
這就是她的新“辦公室”。
她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賬簿,封皮磨損嚴重,隱約可見“宗門流水”四字。
翻開幾頁,盡是些“購買靈米三斤”,“欠張屠戶五塊下品靈石”、“修補外門弟子道袍”,“欠王裁縫十五塊下品靈石”之類的零碎記錄,數額雖小,卻密密麻麻。
林小花皺眉,心想這日子過得真夠緊巴。
又往後翻了幾頁,一張用硃砂紅筆書寫的催款函赫然夾在其中,來自“金鼎閣”,措辭嚴厲,要求月底前償還利息十萬靈石,否則將強制執行。
她顫抖著手往後翻,只見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欠金鼎閣法寶材料款項四十五萬”,“欠百草堂珍稀靈藥款項三十萬”,“欠天工坊煉器費用二十萬”,“欠藏書樓購買孤本典籍十二萬”…每一筆都觸目驚心。而那金鼎閣的十萬利息,正是最大一筆欠款的月息!
她心頭一跳,連忙翻到賬簿匯總頁,當看到“總欠款:壹佰叄拾萬靈石整”那一行字時,倒吸一口涼氣,險些又暈過去。
天文數字。
足以讓這個所謂的“仙宗”破產清算一百遍。
最大的債主,金鼎閣,已經下了最後通牒。
月底之前,必須還清至少十萬靈石的利息。
否則,他們就要強制執行。
收走山門,拍賣資產,讓縹緲仙宗徹底從修仙界除名。
今天是月初。
距離最後期限,不到一個月。
林小花感覺一陣眩暈,幾乎要再次昏過去。
開局就是地獄難度。
她下意識地將手按在小腹丹田位置,集中精神,試圖按照腦海中模糊的引氣法門感受一絲“氣”的存在。
然而,那裡一片沉寂,如同乾涸的河床,別說靈力波動,就連前世熬夜到極致時那種虛假的“精力充沛”感都沒有。
原主這身體,果然是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凡胎。
在這個動輒飛天遁地、移山填海的世界,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搞錢?
拿什麼搞?
用頭嗎?
“吱呀——”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
一個身著月白道袍,面容俊朗卻帶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般疏離感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看到林小花醒了,眉頭微蹙。
“醒了?”
他的聲音清冷,像是山巔的積雪。
“大師兄,慕容雲飛。”
記憶自動匹配了資訊。
劍修,實力強大,宗門戰力擔當。
但也是個藏書閣狂熱愛好者,為了買幾本孤本古籍,能把宗門最後一點家底掏空的主。
林小花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社畜的標準假笑,卻發現臉部肌肉有些僵硬。
“大師兄。”
慕容雲飛掃了一眼他手邊的賬本,眼神沒什麼波動。
“師傅說你負責宗門賬目,以後月例靈石的發放就找你了。”
她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這個月的月例,是不是該發了?”
林小花:“……”
他深吸一口氣,指了指賬本上那驚悚的數字。
“大師兄,您看……”
慕容雲飛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賬本上,但僅僅停留了一瞬。
“這些俗務,我不懂。”
她語氣平淡。
“我只知道,沒有靈石,我無法購買最新的劍譜,也無法修復上次鬥法受損的飛劍。”
林小花感覺自己的血壓在飆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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