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既有試探,也有戒備。
林小花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一枚玉簡,輕輕放在桌上:“這裡面,是那引靈陣盤的進一步解析,以及一些可能的應用方向,包括如何穩定大型法陣的靈氣供給,甚至……如何暫時安撫躁動不安的器靈。我想,這對貴家族目前的狀況,應該有些用處。”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我們的身份,很簡單。我們是縹緲仙宗的弟子。害死我們白玉堂師兄的兇手,正是那夥穿著黑底金紋道袍,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袍人。我們來瀘靄國,一為報仇,二為查清他們的圖謀。若上官家與這夥人為敵,那我們便是朋友。若上官家與他們同流合汙,那我們便是敵人。”
“縹緲仙宗?”上官文軒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縹緲仙宗雖然不算頂級大派,但在青州也算小有名氣,以煉器和劍修聞名。他倒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坦誠地自報家門。
“白玉堂……莫非是那位在煉器上頗有天賦的年輕修士?”上官文軒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
“正是。”沈清荷聲音清冷地介面,“白師兄便是因為研究出能夠引導靈氣的陣盤,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才慘遭毒手。而那些兇手,如今就在瀘靄國,與令弟上官桀攪和在一起。”
上官文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雖然不完全相信對方的說辭,但對方既然敢指名道姓地說出這些,想必並非空穴來風。
他沉吟良久,才開口道:“此事關係重大,並非在下可以擅自決斷。可否請幾位隨我回一趟錦官城,與我家家主當面一敘?屆時,一切自有分曉。”
這是邀請,也是進一步的試探。
林小花與慕容雲飛交換了一個眼神。
慕容雲飛道:“可以。不過,我們有一個條件。”
“請講。”
“我們要帶一個人同去。”林小花說道,“一個名叫寧羽雨的凡間女子。她與白師兄的死,以及那夥黑袍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或許,她能為上官家解開一些疑惑。”
上官文軒眉頭微蹙,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只要她與此事有關,帶上亦無妨。”
他心中暗忖:這個寧羽雨,又是什麼來頭?看來這趟渾水,比想象的還要深。
就在雙方達成初步共識,準備商議前往錦官城細節的時候,客棧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靈力波動,以及石鉞的一聲低喝:“不好!寧羽雨出事了!”
林小花等人臉色一變,顧不上與上官文軒多言,立刻起身,化作數道劍光,朝著迎仙居疾馳而去。
上官文軒也是一愣,隨即眉頭緊鎖,對身旁的錢大海道:“我們也去看看!”
迎仙居客棧,寧羽雨的房間門口,石鉞正與兩名黑衣蒙面人對峙。那兩名黑衣人修為不弱,皆有築基後期的實力,出手狠辣,招招不離石鉞要害。石鉞雖然勇猛,但畢竟只有煉氣期修為,此刻已是險象環生,身上也添了幾處傷口。
房間內,寧羽雨被反綁著雙手,嘴巴也被塞住,正驚恐地看著窗外。一名身材高瘦的黑衣人,正抓著她的手臂,試圖將她從窗戶拖出去。
“放開她!”林小花等人趕到,秦正正怒吼一聲,數枚雷震子便已脫手而出,直奔那兩名圍攻石鉞的黑衣人。
“轟!轟!”
火光爆閃,氣浪翻滾,那兩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被炸得連連後退,狼狽不堪。
慕容雲飛和沈清荷則同時出手,劍光與綾影交錯,攻向房間內那名試圖劫持寧羽雨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見勢不妙,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竟是棄了寧羽雨,反手一掌拍向她的後心!
“找死!”林小花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短弩激發,一道凝練的靈光箭後發先至,精準地射中了那黑衣人的手腕。
“啊!”黑衣人慘叫一聲,手掌一偏,只拍在了寧羽雨的肩頭。饒是如此,寧羽雨也悶哼一聲,嘴角溢位一絲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黑衣人見偷襲不成,又被眾人包圍,知道今日難以脫身,竟是毫不猶豫地咬碎了藏在牙齒中的毒囊!
轉眼間,那三名黑衣人便都口吐黑沫,氣絕身亡。
“死士?”慕容雲飛眉頭緊鎖,上前檢視了一下屍體,發現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標記。
沈清荷已經扶起寧羽雨,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道:“肩骨受創,內腑也受了些震盪,但沒有性命之憂。只是……她似乎中了某種迷藥,神志有些不清。”
秦正正氣得直跺腳:“他孃的!這幫雜碎,下手真狠!到底是什麼人,要劫走寧羽雨,還下這種死手?”
林小花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街道上慌亂的人群,眼神冰冷:“看來,有人不希望寧羽雨跟我們去上官家,或者說,不希望她開口說話。”
這時,上官文軒和錢大海也趕到了。看到房間內的一片狼藉和地上的屍體,上官文軒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上官長老,現在你相信,瀘靄國的水,有多深了吧?”林小花轉過頭,看著他,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上官文軒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看來,錦官城之行,我們必須立刻啟程了。遲則生變!”
他隱隱感覺到,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瀘靄國上空緩緩張開。而他們,都已經身處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