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他似乎過得也沒有那麼如意。”宋星說。
王長羅眼角含笑，看著宋星，“是誰告訴你，季子劍過得如意？”
“從出生起就有一柄仙器級別的緝妖劍在他身上，誰會覺得他不如意？”宋星說，“我們辛辛苦苦修煉這麼多年，哪怕是修煉到虛空，可能也不敵他一劍劈過來。”
王長羅：“可誰又還記得，季子劍體內的那把緝妖劍，是被封印的，根本無法動用，而因為這把劍不斷地釋放劍意，肆虐著季子劍體內的臟腑與經脈，他也無法正常修煉，直到現在都沒有築基。”
“人族築基，妖族築丹，雖然說是同一階修為，但是一般而言，前者本來就難於後者。”宋星說，“即使在我們寶塔觀，能在二十歲之前築基的也屈指可數。”
王長羅笑了笑。
“可他本該是二十歲之前就能修煉到元神期的資質。”
王長羅一句話，令宋星眼睛驀地瞪大。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王長羅搖搖頭，“如果他平平無奇，你以為為什麼會有高人將封印的緝妖劍放入他體內，也只有他這樣的身體，能承受得起緝妖劍的劍意。”
宋星難以置信地看著王長羅。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
王長羅說：“季子劍，本來是不世出的天才，只不過還未出生就被人奪了命魂，天生三魂缺位，否則，萬妖域也好，放眼整個天下也好，他都會是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宋星：“那真是可惜了。”
“我跟你說這些，可不是讓你妄自菲薄的意思。”王長羅用眼神點了點宋星，說：“你們幾個人，資質都不錯，是真人遊歷天下的時候，一個個發掘帶回來的，但你跟李夢舟、陌階他們到底還是有差別，你自己得知道，只有你是由真人親自撫養長大的。”
宋星一愣。
“王長老——”
“你們幾個都是真人的弟子，門生，對外，你們該當守望相助，共同進退，可對內，終究親疏有分，你自己心裡要清楚，所以，不要一味地壓制你自己，不與別人爭鋒。”王長羅說，“你築丹以後，修為遲遲沒有長進，是因為遇到了瓶頸，還是因為陌階到現在都沒有築丹成功，所以你刻意壓制了自己的修為進度，不想把他甩得太遠，我不問你，你自己心裡清楚。”
宋星臉色複雜。
他沒有想到王長羅會說這些。
“季子劍雖然情況特殊，修為低，但只要緝妖劍在他身上一日，就沒有人敢小瞧他一日。更何況，他由三火府主撫養長大，以後也許整個江寧府都是他的。”王長羅說，“趁著季子劍這段時間在寶塔觀小住，你跟他交好，對你未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宋星微微晃神，但還是作了個揖，才禮數週全地退出浮羅殿。
在四方院，他們這些弟子都是跟在奉玉真人身邊，言傳身教，人族那一套仁義禮智信，在這裡，不分種族，全都一以貫之地受之用之。
宋星從浮羅殿出來，回小螢峰，心緒不寧。
王長羅的話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衝擊著他內心深處的某種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