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在見到一個自己熟悉的人突然變成一個殘暴的劊子手以後，安之若素地接受這個事實。
至少宋星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他現在坐在寧長老的面前，更擔心的是寧長老是不是相信他所說的。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如果是跟王長羅說這個，王長羅的第一反應是他認錯了人。
江雷是王長羅最關心的弟子，也是他最驕傲的弟子。在江雷之後，才是宋星。這也是宋星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藏書閣的原因。
因為，至少在寧長老這裡，他都是一視同仁，只有討厭的、拉入黑名單的弟子，沒有偏愛的弟子。
寧長老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這讓宋星有些疑惑。
這是為什麼？
難道寧長老就不感到驚訝嗎？
江雷殺了那麼多人，還毀屍滅跡。
還是說，其實寧長老也根本沒有相信他所說的話，所以沒有聽進去？
宋星惴惴不安地看著寧長老。
讓宋星沒有想到的是，寧長老的反應竟然是：“他發現你了嗎？”
宋星搖搖頭。
寧長老說：“既然沒有發現，你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嗎？”宋星疑惑不解。
“是，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寧長老說，“宋星，真正的寶塔觀並不是你平時看到的樣子，如果你不想惹禍上身，就忘了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什麼都不要再提，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你今天晚上看到的。”
寧長老的神情是嚴肅的，甚至可以說帶著某種威嚴感，讓宋星這一刻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喉嚨，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