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使領著眾人穿過白玉山門,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只見十二座仙峰刺破雲海,懸於天際,各有奇景。
主峰“太一劍閣”如一柄淬火的利刃,峰頂劍氣吞吐,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股凌厲的鋒芒。
西側的天工峰上地火噴湧,隱約能聽到鍛器閣中傳來的叮噹錘聲;
東邊的玄鼎峰則終年被紫色丹霞籠罩,空氣中都飄著淡淡的藥香;
最遠處那座百骸峰,萬獸低吼,聲震四野,峰頂的青石坪上,似乎還留著金鵬落爪的深刻痕跡。
沈璃正看得出神,路過山門時,只覺得一股霸道無匹的劍意撲面而來,壓得她胸口一悶,腳步一個踉蹌。
那懸於門楣之上的“玄天宗”三個大字,筆力遒勁,銀鉤鐵畫,竟似由絕世劍客以無上劍意生生刻就。
一隻手及時扶住了她。
“師妹小心。”引路的青衫弟子溫和地提醒道,“本宗以劍立派,這山門牌匾乃是開山祖師爺親手所書,蘊含無上劍意,修為稍弱者初見時都會有些不適。”
他笑了笑,“玄天宗雖設有煉器、煉丹、御獸、佈陣等堂口,但說到底,王牌還是劍修。”
“多謝師兄提醒。”沈璃站穩身子,道了聲謝。
那弟子將他們引至山腳下一片依山而建的精緻院落前:“在入門小比之前,你們便暫居於此。此地靈氣濃郁,有助於修行。憑手中的入門玉牌,可隨意使用宗門內對新晉弟子開放的修行資源。”
沈璃與花鈴被分到了同一個院落。
剛一安頓好,花鈴就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床鋪上,開始唉聲嘆氣:“沒有侍女打理,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沈璃正要取笑她,一抬眼,卻看到對面那座僅一水之隔的院落門口,楚囂正抱劍倚著門框,衝她懶洋洋地挑了挑眉。
這妖孽!
竟然就住在對面!
沈璃心中警鈴大作。
她至今仍懷疑,真正的祈隱早已被楚囂所害,他這是奪了別人的身份與靈根,才得以混入玄天宗。
這個念頭如同一根毒刺,深深紮在她心底。
可偏偏身上有那大妖下的咒印,讓她有口難言,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妖孽在她面前招搖。
怒火在胸中積壓,無處發洩,便化作了層出不窮的惡作劇。
起初,她不過是趁著楚囂打坐,往他慣用的靈茶裡偷偷摻了些能讓人精神錯亂的幻心草。
次日,整個外門都傳遍了,說那位俊美無雙的祈隱師兄,竟當眾對著掌門養的仙鶴,聲情並茂地朗誦了半個時辰的酸腐情詩,把那仙鶴嚇得炸毛飛走,三天沒敢回窩。
沈璃暗自偷笑了一整天,誰知報應來得又快又猛。
她早上醒來,只覺得頭頂涼颼颼的,一摸,後腦勺光溜溜一片,竟是一根頭髮都沒剩下。她僵住,緩緩移到銅鏡前,鏡中人一張俏臉煞白,頭頂半邊青絲不翼而飛,成了個怪異的陰陽頭。
“楚——囂——!”
一聲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驚得院中鳥雀撲稜稜飛走。
花鈴聞聲衝進來,看到她的新造型,先是愣住,隨即捂著嘴,肩膀劇烈抖動,憋笑憋得滿臉通紅。
“不許笑!”沈璃又氣又急。
對門廊下,楚囂正悠閒地擦拭著他的劍,聞言抬起頭,一臉無辜。
“師妹何事喧譁?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