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俺婆娘的手藝,沒得說!”
秦邵傑一臉得意,彷彿這誇獎比誇他自己還受用。
他灌了口酒,眼神逐漸迷離起來,話也多了,聲音也大了。
“將軍,你還記得不?剛到北疆那會兒,咱們過的那叫什麼日子!他孃的,凍得腳趾頭都快掉了!吃的不是黑麵饃饃就是沙子拌飯!”
江寒聽著,臉上也露出了懷念的笑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黃沙漫天、金戈鐵馬的歲月。
“可不是麼,那時候一頓飽飯都難得,更別提這好酒了。”
端起酒碗後,江寒又跟秦邵傑碰了一下,哈哈大笑著說道:“可就是那樣的日子,才是真真正正的讓人懷念,不是麼?”
聽著江寒的話,秦邵傑也是重重的點頭,眼眶微微發紅的說道:“那個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是真的活著。可惜的就是,劉老三,葛大壯他們,沒能活下來,不然的話,葛大壯那人最喜歡熱鬧,有他在,咱們也能熱鬧不少……”
說說到後面,秦邵傑的聲音已經明顯變得哽咽起來。
聞言,江寒站起來,輕輕拍了拍秦邵傑的胳膊:“過去了,都過去了。最起碼咱們現在活下來了,那我們就要帶著沒能活下來的兄弟們的份,一起活下去!”
“對,帶著他們的份,一起活下去!幹了!將軍!”
“好!”
今天這頓酒,是自從江寒回京城以來,喝的最痛快的一次。
不出半個時辰,江寒就已經醉了,大醉酩酊。
跟自己曾經的兄弟們坐在一起,沒有虛與委蛇,沒有勾心鬥角,有的只是回憶和最純粹的情誼。
“說起來,將軍,你還記得萬傑那小子不?”
“哈哈,當然記得,那個威武候家的小公子?他可是唯一一個被嚇的尿褲子的好漢啊!”
“不過到後面,這小子也不再仗著自己的家室耀武揚威了。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動不動就拿他爹出來壓人。”
“可不是嘛!”
秦邵傑憤憤不平地說道,模仿著萬傑當時的語氣,捏著嗓子道:“‘你們都得聽本少爺的!不然,本少爺讓我爹把你們的腦袋都砍了當夜壺!’呸!什麼玩意兒!”
他啐了一口,又灌了口酒:“當時俺就看他不順眼,要不是將軍你攔著,俺非得揍他個滿臉開花不可!”
江寒笑道:“揍他一頓簡單,可他是威武侯送來歷練的,真打出個好歹,咱們也不好交代。不過,戰場才是最好的老師啊。”
秦邵傑深以為然地點頭:“是啊,那小子,後來可真是脫胎換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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