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陷入了沉思。
江寒的話雖然聽著有些無賴,但道理卻也是真的。
男人被退婚,尤其是被女方以“廢物”為由退婚,確實是奇恥大辱。
而讓江寒反過來休妻……
這對他葉建明和葉初語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屈辱。
大殿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寒、葉初語和葉建明身上,等待著皇上的最終裁決。
葉建明死死盯著江寒,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他眼中的廢物,竟然會如此刁鑽狠毒,提出這樣一個讓他和女兒身敗名裂的條件。
“陛下!微臣絕不答應!”
葉建明出列候,直接跪在地上,高聲說道,“犬女怎麼能被他這樣一個……這樣一個無恥小人休棄!陛下明鑑,這樁婚事本就是老侯爺在世時定下的,如今老侯爺已去,侯府勢微,犬女身為尚書之女,身份尊貴,下嫁於他本就委屈!如今他更是名聲掃地,犬女提出退婚,乃是情理之中!是他不知好歹,竟然還想反咬一口!”
他言辭激烈,極力想將江寒打回原形,坐實他“無恥小人”的罪名。
然而,江寒只是淡淡地看著他,沒有一點反應。
葉初語更是臉色煞白,緊緊攥著拳頭。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她以為她今日是來終結一段錯誤,開始新的人生,卻沒想到,可能會以一種更加恥辱的方式,被釘在京城的流言蜚語柱上。
葉初語看向江寒,眼神複雜這個男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江寒嗎?
那個以前只會躲在角落裡,連句話都不敢大聲說的江寒?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可怕?
“葉尚書此言差矣。”
江寒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葉建明的咆哮,“老侯爺在世時定下這門婚事,乃是兩家之好。如今老侯爺已去,侯府勢微,但侯府的門楣還在。臣雖不肖,但也是侯府嫡子。葉小姐認為身份尊貴,不願下嫁,這是葉小姐的事。”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尖銳起來:“但葉尚書說臣名聲掃地?臣何時名聲掃地了?臣今日剛從邊疆回京,為國立功,陛下親口褒獎。這算是名聲掃地嗎?葉尚書是說,陛下褒獎了一個名聲掃地的人嗎?”
這句話,直接將葉建明架在了火上烤!
他指責江寒名聲掃地,無異於質疑皇上的判斷和聖旨。
葉建明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只是順口罵江寒是個廢物,卻沒想被江寒抓住了話柄,而且直接把皇上拉下了水!
果然,在聽見江寒的話之後,皇上的臉色也明顯變得微妙起來。
這個工部尚書,這個時候了都,還在亂說話。
皇上看向工部尚書的眼神中帶著失望。
第一次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產生了懷疑。
“你、你血口噴人!”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葉建明頓時晃了,看向皇上結結巴巴地辯解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是說你以前……以前……”
“以前如何?”
江寒步步緊逼,“以前臣在京城,確實不受待見。但那是以前。今日臣立功回京,陛下隆恩浩蕩。葉尚書今日當眾指責臣,是否對陛下恩典有所不滿?”
他一句話,將原本只是婚約糾紛,直接上升到了對皇權的質疑!
同時,還將自己在邊疆立功的事情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自己去邊疆的事情滿朝文武就都知道了,哪怕是平津候,也不能隨意的謊報軍功了。
葉建明渾身一顫,冷汗瞬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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