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傑聞言,眼神微微一凝。
能讓這位侯爺如此謹慎,看來是要說些大事了。
秦志傑不動聲色地揮了揮袖子,守在門邊的兩個心腹小廝立刻低頭退了出去,連同書房裡侍奉筆墨的侍女也一併退下。
屋子裡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秦志傑這才又坐回案前:“侯爺請講。”
江河海深吸一口氣,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雙手遞了過去。
燭光下,信封裡露出幾角嶄新的銀票,足有三千兩。
“秦尚書,這是鄙人的一點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
江河海的聲音放得更低了些,“下官今日前來,是想請秦尚書幫個忙……一個對江某而言,至關重要的大忙。”
秦志傑沒有立刻去接那個信封,目光落在那一疊銀票上,眼神漸漸變得銳利。
三千兩!
對於一般的官員來說,這可是一筆鉅款了,夠得上他幾年的俸祿。
能讓平津侯一出手就是三千兩,要辦的事絕不是小事。
“侯爺有話不妨直說。”
秦志傑語氣平靜,顯然並沒有因為這三千兩就失去分寸。
江河海舔了舔嘴唇:“是這樣,秦尚書。下官犬子江寒,此次從邊疆歸來,帶了不少軍功。只是……只是這些軍功,實則本該歸屬於他的兄長,江毅。”
秦志傑表情震驚,眼睛緊緊盯著江河海,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
“平津侯,你……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幾個調,帶著明顯的怒意,“你這是要老夫……要老夫幫你,將你兒子的軍功,移到另一個兒子身上?”
他‘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案,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書房裡卻顯得格外刺耳。
“平津侯,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謊報軍功,乃是欺君之罪!一旦事發,輕則罷官削爵,重則……那可是要掉腦袋的!連帶著族人都要受牽連!”
秦志傑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他雖然愛財,但更愛惜自己的項上人頭和秦家的名聲。
這種事情,簡直是瘋了!
誰敢冒這個天大的風險?!
江河海被秦志傑的反應嚇了一跳,苦著臉往前湊了湊:“秦尚書息怒!息怒啊!您聽本侯解釋!”
“我知道這事風險極大,所以才備了這份心意。三千兩隻是第一筆,事成之後,下官還有重謝!”
“秦尚書,您可能不知道,當初邊疆戰事吃緊,需要一位我平津侯府的子弟前往歷練。原定的人選,其實是犬子江毅。他從小文武雙全,深得下官器重,也一直在為繼承侯府做準備。可是,臨出發前,他卻舊疾復發,臥病在床,實在無法成行。無奈之下,下官才讓江寒替他去了。”
“您想啊,邊疆五年,刀光劍影,那種地方本就不適合江寒那孩子。他性子野,又沒什麼城府,去了也是吃虧。不像江毅,沉穩內斂,將來是要在京城擔大任的。這五年,江寒在邊疆立下的那些軍功,若非江毅替他擔了侯府的重擔,替他料理了京城的一切後顧之憂,他如何能在邊疆安心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