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幾名將領也是一臉倨傲,抱著臂膀,用挑剔的目光掃視著江寒。
飛虎營的兵,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驕兵悍將,他們只服強者,眼前這個年輕人,身形不算魁梧,表面上看起來就像個文弱書生,怎麼看都不像能統領他們的人物。
江寒轉過身,平靜地與雷豹對視。
他沒有拿出虎符。
因為他知道,對付這些桀驁不馴的兵王,靠權勢強壓是最低階的手段,你必須用他們唯一認可的東西,實力,來打服他們。
“我的名字不重要。”
江寒的目光越過雷豹,掃向他身後的營地,“重要的是,你們的防衛,爛得像個篩子。”
話音一落,雷豹和身後所有將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小子,你他媽說什麼?!”一個脾氣火爆的校尉當場就要發作。
雷豹抬手攔住他,刀疤下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哦?願聞其詳。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今天就別想站著離開這裡!”
江寒彷彿沒看見他們眼中噴薄的怒火,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你們在峽谷兩側的懸崖上,共設了十二個明哨,八個暗哨。但是,東南方向第三個暗哨的視野,在月亮沒過那座山尖之前,會有一個長達十五息的致命死角。一個頂尖高手,足夠從那裡悄無聲息地摸進來。”
雷豹的瞳孔猛地一縮。
江寒繼續道:“第二,你們的糧草和軍械庫,全部集中在營地中心區域,相隔不到三十步。看似重兵把守,實則愚蠢至極。只需要一支火箭,就能讓你們全營斷糧。或者,讓你們的軍械庫變成一堆廢鐵。”
雷豹臉上的冷笑已經徹底僵住,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絲冷汗,這兩個問題,他從未想過,但被江寒點出,卻又覺得是如此顯而易見的漏洞!
“第三……”
江寒的語氣愈發冷靜,“你們的夜間巡邏隊,一共三支,每支十二人。路線看似複雜,但你們換防的時間,永遠是固定的。每天子時和卯時,換防的空窗期足有半柱香。敵人只要多觀察幾天,就能精準地抓住這個機會,把你們的營地攪個天翻地覆。”
死寂。
針落可聞的死寂。
雷豹和他身後的所有將領,看江寒的眼神已經從質疑變成了驚駭。
這個年輕人,只是站在峽谷口,甚至沒有進去,就將他們引以為傲的營防體系批得體無完膚!
每一處都直擊要害!
這他媽還是人嗎?這是什麼怪物般的觀察力和推演能力?!
雷豹喉結滾動了一下,艱澀地開口:“你……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江寒沒有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就著月光在地上鋪開,那正是從崔源書房裡盜出的,一張標註著崔家秘密走私路線的地圖。
“光說不練,沒意思。”
江寒蹲下身,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崔家在城北五十里的地方,有個‘福源鹽場’,你們知道嗎?”
雷豹點頭:“知道,北境最大的鹽場之一。”
“那只是偽裝。”
江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它真正的身份,是崔家在北境最大的走私貨棧。所有從草原走私來的戰馬、精鐵,以及賣給蠻族的違禁品,都在這裡中轉。”
他用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條線。
“硬攻是下策。明天下午,我會讓人散播訊息,就說另一家對頭‘馬幫’要黑吃黑,搶他們的貨。崔家在鹽場的管事必然會向主家求援。但同時,我們放出第二個假訊息,說馬幫的主力正在攻打他們位於西山的另一個據點。”
“如此一來,崔家必定會分兵。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他把鹽場最精銳的護衛力量調走一半去支援西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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