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北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又猛地轉青。
他胸膛劇烈起伏,鼻孔裡噴出兩道粗氣,死死盯住太子那張年輕的臉。
“殿下!”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末將不敢威脅殿下!但陛下出徵前,曾親口囑咐末將,要好生照看江寒!陛下看重的人,殿下就這麼搶了,末將回去沒法跟陛下交代!”
他把乾帝搬了出來。
這是他最後的,也是最硬的底牌。
在軍中,聖命大過天。
衛英的眼皮跳了一下,悄然後退半步將空間完全留給太子。
這已經是神仙打架的級別了。
太子聞言非但沒有動怒,反而輕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營帳裡顯得格外清晰。
“王將軍多慮了。”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
“既然父皇也看重江寒,那本宮就更要將他帶在身邊,親自看護,免他磕著碰著,豈不是更能全了父皇的一片愛才之心?”
“你!”
王正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無恥!
太他媽的無恥了!
這話從太子嘴裡說出來,硬是把“明搶”說成了“代為照顧”,還順帶把他王正北給架到了一個“辦事不力”的位置上。
好像他王正北看護,就不如太子親自看護來得周全。
“殿下!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臨陣抽調大將親兵,乃是兵家大忌!”王正北試圖講道理。
“規矩?”
太子終於放下了茶杯,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在這北境大營,本宮的話,就是規矩。”
“王將軍若是覺得不妥,大可以修書一封送回京城,問問父皇,本宮做得對不對。”
“……”
王正北徹底沒話了。
修書?
等奏章送到京城再批覆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這黃口小兒分明是吃定了他!
他瞪著太子,胸口如同風箱般鼓動,最終,所有怒火都化為一聲沉重的冷哼。
“好!好一個太子殿下!”
王正北猛地一甩披風,轉身就走,那背影充滿了不甘與滔天的怒意。
“末將告退!”
……
江寒的營房被安排在太子扈從營的末尾。
他剛把那柄制式長刀放在桌上,帳簾就被人一把掀開。
王正北帶著一身寒氣和怒火闖了進來。
“將軍?”江寒立刻起身。
“媽的!”
王正北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咒罵一句,一屁股坐在簡陋的行軍床上,把床壓得咯吱作響。
他抬頭看著江寒,眼神複雜,有憤怒,有惋惜,也有一絲愧疚。
“小子,讓你受委屈了。”
他沉聲道。
“太子那邊,我暫時拿他沒辦法。但你不用怕!”
王正北拍了拍胸甲,發出沉悶的響聲。
“你現在就跟老子說句實話,想不想在這兒待?只要你不想,現在就跟我走!他太子要是敢放半個屁,老子就敢帶著北境軍跟他鬧!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
這番話,是純粹的武將邏輯,霸道,直接,充滿了護犢子的蠻橫。
江寒心裡流過一絲暖意。
但他並沒有立刻答應,沉默片刻後反而提出了一個讓王正北意想不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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