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退北蠻大軍。”
“我或許,可以一試。”
聽著江寒的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中軍大帳內,那股能把人活活憋死的緊張氣氛瞬間消失不見。
王開復張著嘴,看看江寒,又看看自家大帥,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小子誰啊?瘋了嗎?
大帥剛罵完太子是草包,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年輕就敢站出來說他行?
這不是火上澆油是什麼!
王正北眼中的血色怒火也凝固了。
一臉狐疑的看著江寒。
是,他是天生武脈沒錯,可是這行軍打仗,靠的並不是戰力啊。
趙恆眼角一抽,原本掛在臉上的淡然面具出現一絲裂痕。
他要的是震懾,是逼迫,是讓王正北乖乖聽話,用三十萬人的性命給他鋪就一條通天大道。
江寒此刻跳出來,算怎麼回事?
攪局嗎?
“江寒。”
趙恆的聲音冷了下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退下。”
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然而,江寒並未退縮,反而上前一步說道:“殿下,末將並非胡言。”
“大帥,北蠻二十萬大軍壓境,看似勢不可擋,實則外強中乾。強攻,乃是下下之策。”
王正北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一聲,算是預設了後半句。
江寒向前一步,對著被王正北摔在地上的地圖,微微躬身:“請大帥借地圖一用。”
王開復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在王正北的默許下,手忙腳亂地將那張巨大的羊皮地圖撿了起來,和兩名親衛一起,重新鋪在帥案上。
江寒走到案前,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劃過。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的指尖。
“大帥請看,北蠻大營連綿百里,將我雁門關圍得如鐵桶一般。他們人多,馬多,吃得也多。”
“眼下天寒地凍,大雪封山,他們那五十萬張嘴,每天消耗的糧草是天文數字。他們的補給線,從草原深處一直延伸到這裡,早已是強弩之末。”
王正北眉毛一挑,這些他自然曉得,這是最基本的戰場判斷。
但他想聽的不是這些廢話。
江寒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指猛地在地圖上的一個點,用力敲了敲。
“所以,我們根本不必與他們硬撼。”
“我們要做的,不是殺人,而是燒糧!”
“釜底抽薪!”
這四個字一出口,王正北渾濁的老眼猛然爆出一團精光!一旁的王開復也是身體一震!
趙恆聽不懂什麼釜底抽薪,他只覺得江寒在故弄玄虛。
“說得輕巧!”
王開復忍不住插嘴,“蠻子糧草大營必然防衛森嚴,藏在萬軍從中,我們怎麼去燒?”
江寒笑了。
“誰說糧草大營一定在萬軍從中?”
他的手指指向地圖上雁門關側後方的一處狹長山谷,地形如同一個葫蘆。
“蠻族逐水草而居,五十萬大軍,人吃馬嚼,水源是命脈。他們的糧草大營,為求隱蔽和取水方便,九成九設在此處——葫蘆口!”
“這裡地處背風處,又臨近一條冰封的枯河,便於他們鑿冰取水。更重要的是,這裡距離他們前鋒大營有三十里,看似遙遠,卻能讓他們產生一種‘後方很安全’的錯覺。”
王正北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他死死盯著地圖上的葫蘆口,腦中瘋狂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