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山人，又叫朱耷。
是明太祖朱元墇第十七子朱權的九世孫。
明亡後削髮為僧。
後改通道教。
所以他的書畫，不像其它畫家那樣直抒胸臆，而是透過他那晦澀難解的題畫詩，和國破家亡的那種變形畫來表現。
這些歷史典故，謝欣然是有去了解過的。
不過他的晚款，將八大山人象形為哭之或笑之，那確實是不知道。
被楊辰這麼一說，當即打電話請教林叔庚林老。
林老在書畫，玉器和古錢幣這些領域，是絕對權威的存在。
林老接通電話後，當即表示，沒錯，那個的確實是八大山人晚年落款的特徵和標誌之一。
得到林老的確定，謝依然才叫女助理拿來一副放大鏡。
用紙幣擦了數遍。
然後又用酒精消毒之後，才用纖纖玉指輕輕拿住，示意楊辰等眾暫且迴避一下——也就是離遠一點。
楊辰也真是服了。
這泥瑪又是潔癖，又是味癖，又是男人癖，規矩多，架子大，排場足......長得再漂亮，也就那麼回事啊！
算了算了。
收人錢財，能忍則忍。
當下大步離開，走出珍寶齋，在門口抽菸。
張文予也出來了。
幾個學徒也出來了。
只留下一個學徒在裡面盯著。
“小楊兄弟，你這個職業撿漏人，是真的牛啊！”
張文予也要了一根菸，點上。
然後對楊辰由衷的翹起了大拇指：“在古玩這一塊，我發現你什麼都會鑑定，什麼都知道，能認識你，真是我一輩子的榮幸。”
他沒有拍馬屁，而是發自肺腑的稱讚。
一旁的學徒們同樣投來崇拜和尊敬的目光。
這位年齡相仿的男生，簡直就是他們的偶像和榜樣啊！
楊辰淡淡一笑。
深藏功與名！
……
珍寶齋。
謝欣然一手拿平板，一手拿放大鏡，仔細對比八大山人的落款。
平板裡的圖片是朋友發來的真跡。
高畫質版。
經過一悉細緻入微的對比......
果然，就連她這個鑑定門外漢也看出來了，自己這幅《竹石鴛鴦》的落款，與八大山人晚年的真跡落款，相差甚遠。
看到這裡，謝欣然算是明白了。
自己真的買了一幅贗品。
謝欣然的臉更冷了。
冷若冰霜。
錢，說不在意，那是假的。
畢竟一個多億。
但和錢相比，誤事才是讓她最為惱火的事。
這幅畫，她要送給一位大人物。
這位大人物和她的珠寶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做為謝福生剛剛上任的女掌門，她必須得到這位大人物支援。
所以不惜花重金投其所好。
結果買了一幅贗品。
當時買的時候，陪同一起去的有好幾位書畫方面鑑定的專家，都一致認為，這就是一幅真跡。
現在看來，自己被他們合夥耍了。
這件事，她還不能捅出去，否則整個集團，整個家族，整個合作伙伴，包括支援她的勢力人脈，甚至那位大人物，都會笑話她。
笑話她無能。
她只能啞巴吞黃蓮，有苦不能說。
深吸一口氣。
謝欣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過些時候，就是那位大人物的生日了。
必須抓緊時間，彌補這個失誤。
謝欣然離開珍寶齋。
走的時候，遞了一張名片給楊辰——當然是由保鏢平頭男轉交的。
楊辰擺擺手，說不需要。
然後要他的電話，楊辰也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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