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庸俗的豔舞,卻絕不是清規戒律能束得住的。
每一個笑容,每一次眼神,彷彿帶著火星子,落在人心口上,勾得人發燙。
妖而不豔,卻撩得人骨頭都要酥。
郝天明拿起筷子,撥弄著碟子裡的青菜,像是隨口一提,語氣卻壓得極低,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感慨。
“我還記得,當初剛從國內出來,胸口憋著一股子火,想著要在東南亞闖出點名堂。”
他頓了頓,眼神有些飄忽,像是穿過眼前的檀香霧氣,望回到多年前的某個夜晚。
“結果第一天剛落地孟緬,就被人堵上了。”
李二寶放下湯匙,微微抬眼。郝天明這一開頭,不像是單純的閒談。
“車門一拉,人就被扯進去,眼睛矇住,手腳捆死,後腦勺還頂著冰涼的傢伙。”
他抬手比了個動作,指尖虛虛抵在太陽穴,輕輕一戳,像是那冰冷的槍口此刻還在。
“那時候我心裡就一個念頭——完了,命要交代在這鬼地方了。”
桌上的清湯還冒著熱氣,可他的聲音,卻冷得讓人能聽出一絲當年的寒意。
“人被帶進山裡,車子開了好幾個小時,停下來的時候,我甚至聽見外面有人在挖土。”
郝天明輕輕笑了一聲,那笑意裡卻帶著後怕,像是苦笑。
“等我眼罩被扯下來的時候,才看到,旁邊的坑都刨好了。”
林慎初安靜地看著他,手裡端著茶盞,神色淡淡,沒有插話。
“我那時候是真認命了。”
郝天明低聲道,“想著要麼一槍崩了,要麼直接填進坑裡。可誰知道,就在那會兒,我的一個秘書透過渠道,把訊息傳了出去。”
他說到這裡,終於抬眼看向林慎初,帶著幾分由衷的敬意。
“要不是林先生您……一個電話打過去,我這條命,怕是早就沒了。”
李二寶聽到這裡,心裡微微一動,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一轉。
他知道,郝天明敢當著自己開口說出這段往事,不是單純的敘舊,而是藉著回憶,點明一件事——
林慎初在東南亞,不只是“清心寡慾”的世外之人,而是能一通電話救人性命、翻轉局勢的人物。
而林慎初,依舊只是淡淡一笑,指尖輕輕轉著茶盞,語氣溫潤得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能活下來,就是緣分。”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把話輕描淡寫地壓過去。
李二寶這個時候好奇問道:“為什麼很多國內的商人,在國內事業有了一番成就後,都喜歡來東南亞發展呢?”
李二寶的話音落下,桌上的氣氛微微一頓。
外頭絲竹聲繞樑,舞姬們的裙襬輕輕搖曳,水聲拍岸,卻襯得船艙內更顯安靜。
郝天明先是“呵”地一笑,放下筷子,半靠在椅背上,語氣裡透著幾分回憶的厚重。
“二寶,這話要真說起來,可不只是生意那麼簡單。”
他頓了頓,像是斟酌著措辭,片刻後低聲道:
“國內的環境,你也清楚。能在裡面打下一片天,本事自然不小。”
“可問題是——那裡天花板也在。”
“人往上走,走到一定高度,就不再是拼資源、拼手腕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