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明遠不屑地切了一聲,“我怕他們?小子,你不懂企業家也是有階層之分的。”他得意洋洋地說:“在咱們這些實打實幹的商人面前,金融企業家都是提款機。論實業圈子裡,種地的企業家才是真正的商界大佬。”
季陽翻了個白眼。諸明遠不以為意。他在農業領域深耕多年,自然要站在第一產業的立場上說話。而季陽要做的是數創新興產業,說到底還是工業的天下。
“我始終認定你那三個伯伯全都走偏了,”諸明遠嘆了口氣,“種地才是能讓家族基業長青的根本。”
季陽皺眉,“爸,您是想做專業糧商?”
諸明遠冷笑一聲:“專業糧商?你是想讓老子英年早逝?”
“我說錯什麼了嗎?”季陽眉頭微皺,一臉茫然。車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小子,記住了,在龍國,做專業糧商就是在找死。”諸明遠的聲音低沉而嚴肅,眼神中閃過一絲警告,“無論是農業還是你說的新興產業,我們這些民營資本都必須堅持一個原則。”
“攜手共進不內鬥,相輔相成、互為依託。”季陽機械地複述著這句話,喉嚨發緊。
這三句話,他比任何人都懂。記憶中那些血淋淋的教訓不斷閃現,讓他的心臟微微發顫。那些曾經叱吒風雲的企業家,最終都在這條紅線前折戟沉沙。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耳邊迴盪。季陽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建築,思緒紛亂。做企業的真正意義是什麼?如果只是為了賺錢,當個學者不是更輕鬆?
“爸,如果我去國外發展呢?”季陽忽然眼睛一亮,聲音中帶著幾分期待,“在海外打拼,應該不用遵守這些規矩吧?”
諸明遠轉過頭,目光如炬:“除非你改換門庭投靠別人。”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商業是沒有國界,每個商人都有自己的祖國。沒有強大的祖國做後盾,你在異國舉步維艱。”
季陽的手指停止了敲擊,垂下眼簾。車窗上倒映出他略顯疲憊的面容。
“爸,你現在的財富,幾輩子都花不完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拼命?”他輕聲問道。這個問題困擾他已久。
諸明遠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連帶著季陽出來“行萬里路”,也在不停地處理公務。手機永遠處於待命狀態,會議一個接著一個。這種生活,和財富自由完全不沾邊。
季陽見過太多企業家,他們大多品行端正,生活簡樸,為人真誠。但他始終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追求什麼?金錢?權力?還是其他更深層次的東西?
“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的人生價值?”諸明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欣慰,嘴角微微上揚。
“我只是覺得,人生不該只有工作。”季陽嘆了口氣,目光投向遠方。
諸明遠沉吟片刻:“這是一道沒有標準答案的題。等你到了那個位置,自然就明白了。”他的聲音變得柔和,“現在的你,犯了理科生最常見的錯誤,期待立刻得到結果。但人生不是數學題,沒有標準解。”
季陽陷入沉思。也許確實如諸明遠所說,這個答案只能在實踐中尋找。
車子緩緩停在了酒店門口,諸明遠熄滅發動機:“是時候和他當面聊聊了。”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眼神變得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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